‘無良電臺,虐待員工,觸目驚心,還我女兒!’
白底紅字的條幅橫拉十幾米,硬是將大廈通勤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丁小海哆哆嗦嗦地抬起頭,迅速瞄了說話的人一眼,心裡卻是暗暗一驚,這不是前陣子去醫院探望妹子的那位姑娘嗎?
當時覺得她柔柔弱弱,說話做事和氣大方,卻不想翻臉一變,竟比那戲文裡的霸道悍婦還要狠厲三分。
可一想到如今的境地,唯有使出這種撒潑耍賴的手段才能要到錢,丁小海心一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怕的就是這些人不動手!
心裡有了主意,丁小海的腰桿子就直了起來,雖然還是不敢挺起胸膛和這些黑大漢對視,但是語氣卻明顯變得無賴起來,“你不是小泉的朋友嗎?怎麼著胳膊肘朝外拐,替這幫孫子說話呢!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棄我們家小泉了,看她無權無勢又病得沒錢醫治,你怕她找你借錢,是不是?啊呸!狗屁的姐妹情誼,小泉遇上你這樣的朋友,還不如遇見一條……”
“你給我閉嘴!”童言一聲清叱打斷丁小海的汙言穢語。
她纖瘦的身子挺拔地立在丁小海面前,嵌在長長睫毛下的眸子裡射出一道異常凌厲的光芒。丁小海被她的目光盯得一陣心慌,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可本性使然,他依舊不知收斂,“我就是要說!就是要喊!怎麼了,管天管地你還管住我的嘴了!大家都來看呀,大電臺欺負人了!大電臺虐待員工,置我妹子的死活於不顧,大家來評評理啊!來——都來看看大電臺欺負人啦!”
丁小海面目猙獰地扯起喉嚨大吼,生怕來來往往的路人聽不見似的,擺出十足的惡霸無賴相。
“你是不是有病啊,看我不抽你丫兒的!”小柯終是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揪住丁小海的領口。
丁小海倏一下抱住頭,大聲開始嚎叫,“打人啦——殺人啦——”
花溶的母親聽到兒子的喊聲,丟開洪書童就撲了過來,她的哭嚎聲尖利強勁,瞬間就蓋過兒子,“兒啊——你們別打他——要打打我——兒啊——”
童言拉住小柯的胳膊,“別動手。”
滿臉怒色的小柯轉頭看向童言,童言衝他輕輕搖搖頭,提醒他莫要衝動。
小柯擰著眉頭嘿了一聲,鬆開丁小海退了回去。
丁小海一看沒人敢打他,氣焰更加囂張,他把老母親擋在身前,指著童言的鼻子破口大罵:“臭娘們,有種打我啊!有種你們一起上!媽的,老子就不怕你們了——”
童言目光冷冷地看著無賴潑皮樣的丁小海,睫毛輕動,轉頭對身後的小柯說:“把橫幅摘了。”
小柯和其他幾人立刻上去摘橫幅,丁小海見狀撲上去阻攔,可是他一人的力氣抵不過這許多人,再加上少了之前的木棍,不多一會兒,橫幅就在他罵罵咧咧的吼聲中被解掉扔在地上。
大廈裡被堵住的員工轟然而出,大家都圍在四周,看這個潑皮無賴如何收場。
童言在這期間接了個電話,過了大約一分多鐘光景,她神色異樣的收起電話。
回頭看了看那對死不要臉的母子,她微微掀起唇角,走了過去。
沒了條幅,沒了張牙舞爪的兇器,丁小海的囂張氣焰瞬間就被打壓下去。
他極沒出息的把老母親擋在身前,指著圍觀的人群嘴裡不乾不淨地謾罵,意思大約是條幅他做了很多,今天撕了他明天還來,他罵電臺的領導是縮頭烏龜,除了勢眾欺人以外,沒別的本事。
看到童言過來,他將攻擊的矛頭一轉,又對準這個多管閒事的女孩兒,要不是她今天橫插一槓,這會兒指不定他已經成了領導們的座上賓了!
“媽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惱羞成怒的丁小海剛想咋咋呼呼發洩心中的怨氣,卻見對方朝他投來輕蔑的一瞥,而後他就聽到對方輕啟嘴唇,說了五個字。
“X市南郊巷。”
丁小海的嘴一下子張得老大,他愣愣地看著對面看似毫無威懾力的纖弱女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2010年10月7日凌晨,X市南郊巷,一群醉鬼……”
童言每說一個字,丁小海的臉就白上幾分,等童言提到醉鬼這個字眼的時候,他面如灰土地搶斷道:“別說了——”
童言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
丁小海此刻看著童言的眼神透滿了恐懼,那個秘密,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被人提及,打算爛到肚子裡帶到墳墓裡去,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