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金秋,天朗氣清,層林盡染。湖水和天空連成藍色的水墨畫卷,岸上綠草茵茵,數不清的山花點綴其中,像是一大把鑽石掉落在綠絲絨幕布上面,熠熠閃亮。
一條由花瓣串成的心形圖案通道代替傳統的紅毯從遠處一直延伸到拱形禮臺,令人感到耳目一新。花瓣通道兩邊是觀禮區,擺放著花球立柱和綁有藍色輕紗的白色椅子。禮臺是藍色的背景,象徵著純潔和恆久。禮臺四周簇擁著絢爛的山花,清風拂過,陣陣清甜的花香沁人心脾,眺首遠望,湖光山色,瀲灩一水間,金色的霞光穿透雲層,猶如點點金鱗灑向湖面,水面上有水鳥聚集,它們引吭高歌,似是在為今天的婚禮送上祝福。
到了十點,受邀嘉賓陸續到達婚禮現場。
儘管受邀人數有限,可真正到了這一天,卻有很多聽聞訊息的朋友和同事趕了過來。
草坪不遠就是停車場,陸續有車駛入。
方慧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將車停靠在方便進出的位置。她的身上穿著一襲特意為今天的婚禮定做的深紫色性感禮服,為了配合禮服,她還化了妝。從透明的車窗望過去,自帶氣場的方慧活生生就是一位穿著普拉達的女魔頭,只是這位魔王下車的時候有些狼狽,因為拉開車門的她,先是踢掉了腳上的平底鞋,換上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之後,才一臉不情願地拉開後車門。
看到從車裡下來老人,男服務生很有眼色,上前幫忙。
“慧慧啊,師父不是管你,是為了你好。你看,你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開車,萬一鞋跟卡住了,或是踩滑了,後果不堪設想。我……”陸雷還要再教訓兩句,卻被方慧和服務生一邊架住一條胳膊,從車上攙扶下來,“您能不墨跡嗎?我不是聽您了嗎,真是的,越老越絮叨,我看您啊,快和我師母一樣了!”
陸雷呵呵一笑,謝過服務生由著方慧攙著他朝典禮區那邊走。
遠離了都市的喧囂繁華,到了這裡反而有種返璞歸真,脫胎換骨般的感覺。
陸雷欣賞著四周的景色,感嘆說:“你師母今天能來就好了。”
廖靜怡半年前進入童言成立的老人康復中心進行系統正規的治療,經過半年的努力,她的痴呆程度有所減輕,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她不認識人,但是偶爾清醒時,她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找老伴兒。
正因為這樣,細心的童言特意為陸雷在康復中心安排了一個套房,安排他和師母住在一起。
或許是醫學手段發揮了作用,又或許是陸雷不離不棄的陪伴造就了奇蹟,曾一度被醫生判定為活不過三年的患上重度阿爾茲海默症的師母,竟堅強地挺了過來。
最讓方慧覺得感動的,是童言向她提到,童言有次在康復中心和師父聊天,她看師父瘦了,就心疼地問他累不累,師父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扭過頭望著眼神呆滯,面部變形的妻子,輕輕地叫了聲師母的小名。
正在發病期的師母竟神奇般的有了反應,她不會說話,但是會慢慢抬起不停顫抖的手,握住師父。
然後童言就聽到師父對她說:“好多人都問我,你這樣做值不值,亦或是累不累。我一點都不累,而且小言,我還感激你師母啊,她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都沒有棄我而去,她一直勇敢地陪伴著我,讓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被愛的人。我是幸福的,你看,無論清醒亦或是糊塗,她都記得我,她從來沒忘了我……”
童言向她轉述的時候,仍舊不能抑制感動的淚水,她又何嘗不是如此,自從和這樣一對兒老人結了緣,這一輩子,就註定是他們的女兒了。
方慧怕陸雷傷懷,撿好聽的安慰道:“別想師母了,今兒您可是我的男伴兒,咱們可說好嘍,待會兒上臺做證婚人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別給人家三對兒小夫妻添堵,您可記住嘍!再說了,師母不是下週就出院嗎,您不高興啊!”
“高興,我當然高興!”
“那您給我笑一個!”
陸雷咧嘴。
方慧咂了兩下嘴,左右端詳著看看,嫌棄地說:“就這樣吧,湊合著還能看。”
陸雷揚起巴掌,作勢欲打,方慧閃了一下,大笑起來。
嘉賓們來了好多,其中最耀眼的,莫過於由電臺的帥哥靚女們組成的親友團。蘇群一一向他們打招呼,迎來一片歡呼聲,“臺長,臺長,你最帥!臺長,臺長,你最強!”
喧鬧聲引來嘉賓側目,蘇群豎起食指,壓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臉上掛著微笑朝度假區的大門處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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