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告訴童言,患者雖性命無虞,可還要等甦醒後判定有無腦損傷後遺症。童言問醫生患者何時能醒,醫生說不一定,但最遲也應在二十四小時內醒轉。
幾個人到ICU外與方慧、徐暉會合,洪書童堅持留在醫院,他讓其他人都回去,有訊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雖然童言不想離開,可季舒玄說人多了在這兒也幫不到忙,還不如大家回去休息,等花溶甦醒後再過來幫忙。
一行人和洪書童告別後離開醫院。童言以為她還要趕回臺里加班,可方慧卻特批她休息一晚。童言也覺身心疲累不堪,覺得去了也不能專心於工作,於是就沒再逞強。
方慧之前已經聯絡自己的愛人開車來接,這會兒應該在外面了。
果然,一走出大門,方慧就看到雪地裡一輛白色福特越野車向他們閃了閃車燈。
“徐暉,我送你。”方慧說。
徐暉感激不盡,“謝謝。”
方慧轉過頭,對童言說:“夕兮,那我們就走了。”
童言不知在想些什麼,她又叫了一聲,童言才猛地回神,衝她揮揮手,“再見,方主任。”
方慧上車時望了望後面停靠的賓利慕尚,以低調奢華極具品質感著名的豪華名車,車頭部位振翅欲飛的銀色小翅膀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車門開啟,之前那位氣質極佳的年輕女孩開啟後車門,態度恭謹地請童言和季舒玄上車。汪東平坐在副駕駛,而那位幹練時髦的女孩子最終卻坐在駕駛室。
方慧發現徐暉也在打量後面的賓利,於是,她就笑了笑,說:“怎麼,羨慕啦?”
徐暉趕緊轉頭,他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有些拘謹地說:“談不上羨慕,就是覺得奇怪,方主任,您沒覺得夕兮……夕兮今天表現得很不正常!哦,不能這樣說,就是感覺她像是變了人,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您剛也看到了,自揚集團的汪總看著不像她的長輩,反而像是她的……她的下屬。不過,這怎麼可能呢,呵呵,我沒事就喜歡瞎聯想,方主任,您和大哥別笑話我啊。”
方慧和丈夫交換了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她笑著說:“行了,你就別瞎操心夕兮了。你還是好好想想,附近哪家眼鏡店還開門吧!”
車裡短暫沉默後,響起徐暉哀怨的吼聲。
第二天。
童言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她做了早飯,兩碟涼拌菜,三張雞蛋餅和熬得粘稠的白粥。
正在廚房盛飯,忽覺身後一緊,一具熟悉的散發著檸檬香氣的男性軀體貼了上來。
她把碗舉高,低聲提醒身後的人:“我在盛粥,小心燙了你。”
提醒無效。
粥碗被奪走放在臺面上,就連她的手腕也被攥住,連同被忽然翻轉的身子,落入他的懷裡。
四周靜謐無聲。
細小的塵埃在視窗灑落的幾縷晨光中跳舞,他背對著光,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起來。他應該是剛刮過鬍子,看起來格外的清爽帥氣。
她眨了眨纖長捲翹的睫毛,主動攀住他的頸項,把他拉低。
過了許久,童言抽出睡衣裡不知何時多出的大手,故意放在唇邊咬了一下,如願聽到他倒吸氣的聲音後,她才笑了笑,重新轉過身去。
她拿起明晃晃的不鏽鋼湯勺,舀起湯鍋內瑩白粘稠的米粒,盛入碗中。
“我定了鬧鐘,你不用起這麼早。”季舒玄仍然黏在她的後背上,隨著她的動作起伏,他也跟著移動身體。
童言把兩碗白粥放在托盤裡,“我想先去醫院。”
“我給書童打過電話了,他說花溶還沒醒。你要是想去醫院,我陪你去。”季舒玄說。
童言把金黃色的蛋餅切成好入口的形狀,然後整齊碼放在白色骨瓷盤子裡,她轉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不用了,外面路況很糟糕,我還得去擠地鐵。”
他沒說話,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受傷,他垂下頭,輕聲說:“我會小心的。”
她搖搖頭,端菜的時候,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不行,舒玄,今天你要待在家裡。”
季舒玄知道他此刻提任何的要求都過分,因為,只有他最清楚看似心安如常的童言,其實現在心心念念想的全都是花溶的病情。可以說花溶一日不脫險,她就一日不得心安,他如此的懂她,又怎能在關鍵時刻拖她後腿。
“吃吧。”童言把勺子放進他的手裡。
季舒玄摸索到瓷碗,準確無誤的舀起一勺白粥,童言夾起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