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的心猛地一震,耳朵裡除了嗡嗡聲,只能聽到心臟砰砰狂跳的巨響。。。。。
他。。。。聽到了?
季舒玄穿著一件熨帖挺括的藍色襯衫和灰色西褲,像是一個發光體,照亮了光線昏暗的走廊。他什麼也沒做,就是那樣靜靜地站著,卻能帶給人無法忽視的強烈感覺。
很多時候,大家都會把他當成是一個正常人,因為當他專注地凝望一個方向,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沉穩內斂的氣質和淡定從容的站姿,只會比一些自命不凡的健康人士來得正常和吸引人。。
只是今天這種正常的狀態持續的時間長了一點。。
最後,還是季舒玄先禮節性地點點頭,“你好。”
小柯受寵若驚,興奮地自我介紹:“季主播,我是柯良,錄音師,你還記得我吧!”
季舒玄點點頭,把導盲杖換了手拿著,“記得,我第一次來電臺,就和你握過手,昨天的試播,是你在錄音,對嗎?”
“對。。對對。。。。季主播,就是我,就是我!!昨天,你的表現太完美了,其實都不用正式錄播,直接用昨天的錄音就能上節目!”提起昨天試播現場的震撼,小柯還是激動無比。
季舒玄五官分明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過獎了,其實也沒那麼好。”昨天的試播,他並不是很滿意,昨晚他退燒後又加了個班,完善了節目中一些生澀的轉折,為了不影響下午的正式錄音,他連午飯都沒吃就來了。
因為季舒玄的突然出現,一向吝於表露情緒的阿木也沉不住氣上前請季舒玄和他合影。
阿木不找小柯,反而把手機遞給角落裡站著的童言,“童言,你幫我和季主播拍吧!”
阿木純屬無心,可聽在童言的耳朵裡又是一陣十幾級的強震,她顫抖著,接過阿木的手機,潮溼的冷汗摩擦過光滑的機身,手突地一輕,黑色的手機竟直通通地掉了下去。。。
幸好,一旁的小柯手疾眼快,接住手機,才避免了手機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厄運。
“夕兮,你今天怎麼了!!不會連個小手機都拿不住吧!”小柯一邊笑一邊把手機再次遞過來。。
童言臉色蒼白地推開,“還是你來吧,我有事,先走了。”
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多呆一秒,她的情緒就會面臨崩潰的危險。。。。
顧不得看背後幾個人的表情,她腳步匆匆地一路小跑到季舒玄的辦公室外面,才停住腳步。她的手緊壓在胸口,呼吸急促而深重,她的手心和脊背上黏黏的,都是冷汗,站在原地靜了一會兒,她才去包裡找鑰匙。
腳剛抬起,就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窸窸窣窣的,在腳下發光。。
她彎腰,蹲下,把擱在門邊的亮閃閃的東西抱起來,發現竟是兩束包裝精美的鮮花。
一束是市面少見的藍色玫瑰,一束是市面常見的紅色玫瑰。
藍色玫瑰的卡片上沒有署名,只留有一句話:偷偷喜歡你,卻又開不了口,每天想的都是你,你是否也會想起我呢。。。
紅色玫瑰的卡片卻只有署名,沒有留言。嫵媚多情的筆跡,字尾部那一圈**攝魄的吻痕,來自於電臺一位非常有名的單身女主播。
真夠大膽的!
童言朝身後兩旁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動靜,才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她把兩束花,放在季舒玄的辦公桌上,然後放下揹包,去開窗通風。
大廈外的城市景觀,蔚為壯麗,金色的陽光灑滿城市的每個角落,也包括她站的這一小塊地方。心中堆聚的惶恐和忐忑,似乎被那熱力驅散了不少,她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的空氣,也在這一刻,為自己的人生做出決定。
隨遇而安,順其自然。
或許每個暗戀者都有強烈的自尊和自卑,怕遭受傷害,怕一旦愛戀不成,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蕭嘆如是,她亦是如此。
暗戀一個人和表白一樣,都需要立場和勇氣。無論對方在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扮演了怎樣重要的角色,她都只是對方人生中的局外人。這種單向度的執著,註定了她要走過比別人更加漫長而且崎嶇的情感道路。如果季舒玄認出她就是六年前那個依靠著他才能努力生存下去的空難少女,她會鼓起所有的勇氣向他坦誠自己的感情,把隱藏在時光洪流下的心事統統都告訴他。
如果,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的話,那她就安心做他身邊默默無聞的小助理夕兮,全新的人,全新的未來,命運若還沒有殘忍到遺忘她的存在和守候,就一定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