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梅果送走。
吳晴白他一眼:“是我服從你。”她把“你”字拉得老長,帶上了撒嬌的口吻。
徐天繼續道歉:“以後都是我服從你,堅決服從。”他狡黠地觀察了一下吳晴的臉色,見她情緒緩和了些,就繼續說,“你以為我不鬧心?可咱總得有點革命的人道主義,有點無產階級兄弟姐妹的感情是不是?”他悄悄地揪揪吳晴的袖子,覷著她的眼睛;“是不是?”
吳晴的氣來得快消得快,她試探地說:“她說你是為了要她的一千塊錢,把她考試耽擱了……”
“你信啦吳晴,那好,那我鄭重地告訴你,我要真動了那一千塊錢的心思,也是為了你!”徐天假裝說氣話,其實是真心話,接著又趕緊補充,“她受刺激了,胡說呢,我都不在乎,你倒在乎上了?”
吳晴此時已經徹底恢復了情緒,徐天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倆人繼續鬥鬥嘴,嬉鬧一番,徐天讓吳晴去領梅果,安排她休息。
“別讓她在那兒展覽了啊。”徐天邊吩咐吳晴邊朝廣滬宿舍走去。
十 我對不起你(1)
“啥時候一起去殺一盤?”徐天一進廣滬宿舍就是這句。
廣滬有些意外,他掩飾著自己的慌亂,把飯盒朝徐天推了一下,揀起一個饃給徐天,“吃飯沒?你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徐天后退一步坐在了廣滬床頭,捏過饅頭,毫不客氣地下嘴大大咬一口:“吳晴說你也考了,瞞得挺緊啊,感覺怎樣?準備報啥學校?”
廣滬含混地答應著,心想得趕緊為自己報醫學院找個理由,總不能說是想和吳晴在一起吧。
徐天卻沒有繼續問高考的事,意外地提出要找廣滬借錢。
徐天算是借對人了。廣滬這樣的男人,從小就懂得要娶媳婦要攢錢。他七歲的那年就攢了兩毛九,親戚朋友逗他,攢錢幹啥呀?他驕傲地說:“娶媳婦麼!”
現在媳婦雖然還沒著落,但錢已經攢了好些年了。他有個習慣,只要是上百的,就要存個定期。存錢讓他感覺心裡踏實。
“這個月工資都買了飯票了。”廣滬頓了頓,又狠狠心說,“有一張定期……”定期還沒到,原估計大學開學時差不多到,取出來買點衣服被褥啥的。
他望著徐天躊躇良久,想想要提前取了快要到手的利息就沒了,就問:“你急嗎?”
徐天把最後一口饅頭塞嘴裡,瞪著眼睛:“不急我開這口?”
廣滬低頭扒拉著剩下的飯菜,答應下班就給他取,徐天自然是歡喜萬分,覺得廣滬很夠意思,恨不得馬上湧泉相報,為廣滬兩肋插刀,他生生拽起了廣滬:“走,咱去找吳晴!”
吳晴帶著梅果在集體宿舍幫她整理衣物,準備帶她去洗澡。梅果一邊裝乖,一邊心裡賭著氣。她是不喜歡吳晴的,她是徐天的物件,所以不喜歡,就這麼簡單。但她必須裝作忘記了身份,裝徐天的妹妹,乖乖地叫姐。她晴姐晴姐地叫著,讓吳晴心裡有些感動了。問她爸爸媽媽在哪,她傻笑著說不知道。吳晴嘆口氣,把自己的搓澡巾給她放進盆裡。梅果順手摘下脖子上的紅紗巾,搭在吳晴的衣櫃門上,接過洗漱盆。
吳晴看到那紅色的紗巾,愣了一下。梅果明顯地察覺到了,她知道吳晴在意那塊紗巾,卻不動聲色地喊:“走啦,晴姐。”吳晴把她送到澡堂,本來準備好安排個熟人,照顧她,幫她搓澡,但那塊紅紗巾在她前面晃來晃去,讓她很煩亂,於是她把澡堂大門給梅果一指,就悶悶不樂地返回了宿舍。
徐天解決了錢的問題,興高采烈,到了女工宿舍門口推門就進。廣滬卻攔住他的手,一邊敲門一邊說:“女工休息室。”
徐天笑他:“還是老陸有經驗,懂禮貌。”
他們話音沒落,剛踏進門去,吳晴就故意抬高聲音說:“陸師傅,這是你給徐天,讓他送給我的紗巾嗎?”
衣櫃門上的紗巾旖旎招搖,在一排排印著紅色編號的衣櫃中,很是顯眼。
徐天有些尷尬,吳晴卻不看他一眼,只對廣滬說:“師傅你先坐著,我去澡堂接梅果。”
徐天放鬆了,對廣滬說:“女人就是小心眼兒……”
“徐天,這不是心眼小不小的問題!”廣滬突然憤怒失常,拿著飯盒的手有些抖。
徐天驚訝莫名,一時有些懵。
“是剛才中心水池那位女同志?徐天你知道我這人不太愛開玩笑……對待感情,要懂得珍惜……”
“老陸,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徐天不得不嚴肅起來,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