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不是我的。
不,怎麼會不是我的,她輕輕地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一陣胃痙攣襲來。吳晴猛地折上那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仔細地將那畫像展開,對摺,再對摺。
梅果的話一直咄咄逼人地在她耳邊迴旋:“你愛他,護著他,可是你瞭解他嗎?”
吳晴是喜歡徐天的。吳晴記得他被評為“知青標兵”的時候玉樹臨風的樣子,吳晴喜歡他那種無所不能的聰明勁兒。徐天以一個知青標兵的形象進入吳晴心裡,她就一直用一個知青標兵的標準來要求徐天。可是徐天真的是一個簡單的知青標兵嗎?自己對他真正瞭解多少呢?
吳晴想到這裡,突然害怕了。她與徐天的愛,僅僅面對著一張素描,居然都會失去分量。
大家以為高考結束,許多事情就會塵埃落定。但高考後情況並沒有一點點好轉,新的問題出現了,一切都需要重新計劃。
吳晴甩下徐天回家後心事重重,揹著母親落淚嘆息。母親的話說得對,其實不是什麼大學和一千塊錢的問題,關鍵是她們母女倆一直相依為命,這個家需要找一個踏實放心的男人。
廣滬最近心揪得厲害,他對高考的結果提心吊膽,高考關係著他的事業和愛情。
而寢食難安的還有徐天和費兵,他們不能就這麼帶著一個姑娘在西安晃。
九 你瞭解他嗎(8)
必須把梅果送回浙江。
在回西安的火車上已經反覆討論過回來後的行程。費兵不樂意送梅果回去,但沒有更好的辦法。徐天發愁的是錢,三個人去南方一趟啊,這可不是大串聯的時候。讓費兵無奈的是,梅果本來有一千塊錢,回南方綽綽有餘,但徐天總是堅決“打死也不碰她的錢”!費兵一個人去浙江不可行,徐天不放心,一個傻一個瘋,他總是想他們去了浙江就會石沉大海。
“砸手裡了!”徐天一個勁地感慨。他一副包打天下的樣子,也難怪誰都想砸他手裡。
徐天包打天下的結果是,吳晴回來的第二天就在機床廠看到了梅果。
吳晴早上剛進入車間,廣滬就著急地問她徐天的情況:“找到人了?考了?”機器的噪音很大,吳晴習慣性地點點頭。
幾乎同時,吳晴指了指廣滬的手,說:“手好點了嗎?”而廣滬指了指吳晴的肚子,說:“跟他說了嗎?”師徒習慣了和著機器的聲音大聲地喊著話,車間的氛圍讓他們有一種安全、親切、敞開胸懷的舒暢感。
廣滬不談自己的手,有些著急地喊:“為什麼不說,你不準備告訴他了?”
吳晴張張嘴,話還沒出來,下班鈴響了,機床紛紛停止了聲響。
廣滬一邊收拾,一邊放低聲音繼續追問吳晴。吳晴卻說自己沒有和徐天提及此事,她不想徐天因為這事和自己結婚。
廣滬理解不了這裡的邏輯:“那還要因為什麼事?這種事情還不說明問題嗎?”
吳晴啞然,任性地說:“你別管了,我心裡亂得很。”
“我沒管,我意思咱都是同事,徐天也是我朋友。”廣滬小心地解釋。
吳晴敏感地警告他,讓他不要告訴徐天:“除了我自己,誰也沒有權利告訴他。”“權利”二字讓廣滬退避三舍,不說話了。
工人們紛紛去食堂打飯,吳晴卻不想吃。她一個人朝向陽的石凳那邊走,卻看到一堆人都往水池看,議論廠裡可能新來一漂亮女的,仙女似的。她心裡有點預感,走近一看,果然就是梅果。吳晴看到梅果,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徐天沒有說喜歡梅果,梅果也沒有說她要和徐天怎麼樣,但是吳晴在梅果出現的任何一個時刻,都把她看做對立面,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這麼靈敏。
廣滬也看到了梅果,再看到她脖子上的紗巾時,有些詫異。那是他送給吳晴的啊,怎麼會在梅果的脖子上?
吳晴正猜測梅果的出現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徐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他笑嘻嘻地從背後捂住了吳晴的眼睛。吳晴知道是他,掙脫了,遠遠地跑開。徐天追上去反覆解釋,說梅果後來又瘋了,非叫自己哥哥。吳晴卻不相信,她親眼看到的梅果不僅不瘋,而且清醒得可怕。
徐天看到吳晴的表情,很在意地問是不是梅果對她還說了什麼。吳晴也說不出所以然,她心裡本來就亂,梅果的出現徹底把她搞暈了。她現在思考的唯一問題就是,讓梅果離開,徐天留下。就這麼簡單。
“消消氣,咱倆之間是人民內部矛盾,我服從你。”徐天很真誠。他大老遠回來,就是為了先穩住吳晴,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