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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一種簡單、直接、不矯情的粗糙,也是一種年輕的美。

他們的美更容易在這樣的集體場合體現出來。衣著缺乏線條,沒有任何腰身,唯一不同的是衣領子,也只有幾種形狀,方領或者圓領,最多加一個蝴蝶結一樣的飄帶,確實顯得粗糙。但他們的精神是那麼飽滿,加上他們的面龐一律接受了風吹日曬,紅撲撲的臉龐輝映在一起,感覺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憂慮的,沒有什麼理想是不能實現的,沒有什麼失敗是不可戰勝的。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激情,揮霍也揮霍不完似的。

不寬的街道,準備考試的人三五成群地擠得滿滿當當,但卻極其靜謐。大家各懷心事,大部分依舊在埋頭看書,真的是臨陣磨槍。

七 讓我遇見你(2)

“這裡的人,十有八九都要回去修地球,白考。”徐天篤定地說。徐天和費兵都是坐拖拉機來的,沒顧得上吃早飯,一人帶了一個大餅啃著,背後的大槐樹能給他們擋著點風,使他們看上去多了些悠閒自得,少了些焦慮。

“那剩下的那一兩個鐵定是天哥你,也許還有我。”費兵對徐天永遠比對自己有信心。昨天晚上,徐天即興給幾個知青背了一段《鴻門宴》,居然是一字不差。

“我回城也白搭,沒啥前途,回去也沒有一百張大團結呀。”徐天總是流露著一些無所謂又無所畏懼的神情。

“娶不成晴姐你還不回城了?考試也是為了我們自己啊!”費兵說得很實在。

“說了你也不信,我對上大學沒那麼大興趣。”

“你要不上,我也不上了。”費兵說的是真心話,“城我也不回了。”他補充說。的確,他那思想刻板的父親以及父親周圍滿口馬列的鄰居和同事,實在讓他覺得無趣。還不如就在隴口的大好河山下游蕩著,挺好。

“仙女!”費兵用一種很花痴的表情看著大門口。在“接受祖國挑選”的“選”字下面,坐著一個揹著畫夾的女孩。身後的畫夾,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傘兵,輕盈而堅定。冬日的暖陽,華麗地灑滿了她的全身,滿身流光溢彩的她沉靜而落寞地坐著,直直的長髮垂在膝蓋上。旁邊嶄新的軍用挎包在紅色標語的掩映下熠熠生輝。

費兵昨天考試時就注意到她了。他總覺得,“站出來,接受人民的挑選”下的梅果,就好像是從天而降,讓他來挑選的。

徐天順著費兵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女孩薄薄的身體,隨風舞動,憂鬱卻堅毅的臉上有一種讓人退避三舍的冷傲氣息。

“至於嗎?跟個紙糊的似的。”徐天用了一個恰當的比喻。通常一個男人說一個女人漂亮的時候,另一個總會提出反面意見。況且徐天一般不會說其他女孩子漂亮,他傲氣著呢。

“天哥,你不覺得嗎?多漂亮啊!”費兵一邊讚歎一邊猶豫地朝梅果怯怯地揚了揚手。在費兵眼裡,畫夾下的梅果,就像是長著翅膀的天使。

梅果顯然是看到了,但眼神彷彿空氣劃過一般,又靜靜地落到她的腳尖上。這樣的美女,總像是沒有視力一樣,眼神散漫茫然,沒有聚焦的力量似的。

“一看就是一惹不起的主,高傲冷血偏執!”徐天一貫喜歡蓋棺定論,他打趣說,“原來費兵你喜歡這樣的啊?一點都不健康,有點低階趣味啊!”

“反正,好看麼。真好看,仙女就是這個樣子吧。”

“得了,這樣的仙女啊,誰沾她誰倒黴。不信你試試。”

“呵呵,我才不試。”費兵不好意思了。

徐天教給他:“你過去問她,四道梁的小六見了沒,就說你要給他捎個信,去吧,一準能和她搭上話。”

“小六是誰?”費兵不解。

“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知道。”徐天受不了他的天真。

“哈哈。”費兵慢了一拍地笑起來,徐天也一掃那一千塊錢積壓在心頭的鬱悶,開懷大笑。

女孩子卻朝他們走過來,面無表情地問:“說我什麼呢?”

費兵目瞪口呆,簡直像孩子看到了魔術師,既好奇又崇拜,而且這麼近距離地欣賞梅果,他看到眼裡就拔不出來,哪怕她的表情並不友好。

徐天說:“沒說什麼,背課文……”

“不敢承認?那就不要讓我聽到。”梅果說完,轉身走了。她臨走前冷傲的一瞥,就像一把銳利的小飛刀,插在費兵和徐天面前的草地上。

七 讓我遇見你(3)

費兵被大餅噎著了,這個仙女真的是與眾不同。

徐天幸災樂禍:“瞧,刻薄吧,還沒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