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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說:“瞧那個小狗東西,像範德柯先生似的。他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哩,狗屎一堆。本,你說說,他今晚真的是在西利亞家待了一夜嗎?”

“唉,我的天,”本沒好氣地說,“這事他媽的我怎麼知道?他去又怎樣,不去又怎樣?”他帶怒氣地又加了一句。

“看樣子明天的專欄又有東西讓小茅迪寫了。”特格曼說。

“‘青春園地’,這是她起的名。上帝啊,這裡面簡直什麼人都談,從黃毛丫頭到老頭雷蒙德。我說啊,本,要是連梭爾·古格爾也是‘青春園地’裡的,那我們倆還是三年級的小學生哪。嗨,見鬼,真是的。”他說著衝掌櫃的會心一笑,“那老兒在美西戰爭開戰那年腦袋就禿得像個瓢了。” 。。

《天使望故鄉》 第十四節(9)

掌櫃的笑出聲來。

哈利·特格曼神采飛揚,滿嘴噴著沫子,宣佈道:

“克萊倫斯·費爾金夫婦昨晚在其優雅的住宅舉行盛大的晚宴舞會,慶祝其*格蕾迪絲小姐‘初入社交’。‘青春園地’成員喜赴盛宴。費爾金夫婦與其女兒一道,以當年南方貴族禮儀一一迎進賓客。另有凱瑟琳·西基絲小姐,即本地‘青春園地’的凱特小姐協助檢查了大衣、晚禮服、珠寶等物的放置。

“宴會晚8點準時開始。來賓先於8點45分享用咖啡和飲料,晚宴上的九道佳餚系由希臘名廚巴多普羅斯,即畢鳩咖啡館主親自掌廚。

“著名婦科醫生傑佛遜·斯坡到場提供了急救與醫療檢查服務。隨後賓客步入舞廳,柏克納四人“玉米”絃樂隊奏起舞曲,眾人翩翩起舞。柏克納先生親司樂鼓。

“參加舞會者有:艾琳·提斯渥小姐、雷納·金斯特小姐、俄菲麗亞·蕾格小姐、格蕾迪小姐等眾多小姐。

“還有勃特姆先生、佛雷利先生、雷的先生、斯特朗先生等眾多先生。”

本聽了無聲地笑起來,把頭又埋進了他的咖啡杯子裡。過了一會兒,他伸出兩條胳膊振一振,身體也向上展了展,張嘴打了個大哈欠,將一夜的勞累、煩惱和悶氣全都放了出來。

“噢——哈——哈,我的上帝啊!”

純潔的陽光在清晨爬上了大街。這時甘特也醒過來了。

他在客廳躺在給人激情的金色陽光裡,仰著臉又睡了一會兒,耳裡傾聽著鳥兒歡快的晨曲。他張大嘴一個接一個地打著哈欠,右手伸進茂密的胸毛裡使勁搔。

肥母雞“咕咕咯”急速地叫著,有人來行竊了。恭候你一整夜了,先生。像猶太女人肉麻的半推半就的聲音一樣,幹吧,別幹。弄破了她們一隻蛋。

沒了睡意,他挺直身子完全清醒了,仔細聽著那群母雞半推半就的咯咯聲。

它們在溫暖的塵土裡,抖一抖羽毛豐滿的身軀,懶洋洋地站起身來。這些都是我的,這土地,這葡萄藤。新翻過的泥土,像剛切開的肉,又像是一艘輪船劃開了水路,也像是櫻桃樹根下的泥土被鋤頭輕輕地鋤鬆了。大地接受我的種子,萵苣肥軟而多汁,像個女人。粗粗的葡萄藤,到了8月就會掛滿葡萄。是什麼樣子?像女人的乳汁,又像血管裡奔湧的鮮血,把它們弄得肥肥的、壯壯的。

這一夜不知掉下了多少花。眼看又是白蠟時節。到了5月底,綠蘋果又將掛滿枝頭。埃塞克家的6月的蘋果有一半掛到我這邊院子裡來了。醃肉,還有油煎綠蘋果。

肚子裡咕嚕嚕地,他清楚地覺得餓了。他一把掀開蓋被,轉過來坐在床沿,兩隻蒼白瘦削的大腳落到地上。他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子,朝自己的那隻皮躺椅走過去,坐下,腳上又找了一雙乾乾淨淨的白底襪套上。接著,他又站起來從頭上扯下套頭睡衣,順便對著穿衣鏡檢視了一番自己的形象:骨節粗大的身軀、肌肉細長的兩隻胳膊、扁平多毛的胸脯、肚子上的肉鬆弛地搭在那兒。他迅速地把兩腿塞進縮緊的衛生套裝的褲管裡,然後肩膀一挺,很舒服地穿妥貼了,繫上上衣的扣子。他又套上一條寬大的厚呢外褲,蹬上一雙軟皮便鞋。他一邊繫著褲子的吊帶,一邊大步走進廚房,3分鐘就用煤油和松木生好火,火焰在爐裡噼啪地燒著。在這春天的一大清早,他感到勁頭十足,滿身都是活力。

在鳥眼谷,濃厚的朝露覆蓋著倫氏窪地。法官韋伯斯特·泰勒,這個大名鼎鼎的、極為富有的貴族(雖已退休,不時還擔任一下法律顧問),此刻正在他那核桃木鑲壁的臥室裡爬起身來迎接晨光。他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這使他的瘦長、高傲的臉龐更顯高貴。他向外看去,一個他僱的農工正拎著滿滿一桶新鮮牛奶從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