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奧運持之以恆地高度關注,她也愛屋及烏地隨著他關心這樁百年盛世的點滴進展。6月初北京奧組委正式啟動志願者專案時,她還跟他說等她來了北京後他們一起報名參加招募,看有沒有機會加入奧運志願者行列。可是現在……她和他還能繼續“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嗎?
窗外風景優美,心亂如麻的蘇一卻實在沒心情欣賞。瞥一眼坐在旁邊的程實,她欲言又止了大半天,終於囁嚅著說:“你……非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說了,我只陪你到門口,你和鍾國的談話我不會介入。”
她嘆口氣,知道是甩不脫他了。
北京火車站出口,蘇一當了半天活體雕塑後回過神來,假裝沒有聽到程實說過那句話一樣,顧左右而言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北京真熱之類的廢話,極生硬地要轉移話題。這麼多天來,她的心一直是亂糟糟的,程實的意外出現和突然表白,讓她的心更亂了。亂得她根本沒辦法理出頭緒,只得由著一團亂麻不管了。先顧著她最關心的事,去找鍾國問個清楚。
好在程實也十分配合地不糾纏在原話題上,只問她累不累?餓不餓?要帶她去吃飯休息,正是中午的時候,她也確實餓了,順從地跟著他去吃過午飯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從餐廳一出來她就攔輛計程車急著去找鍾國。他也並不勸阻,卻堅持要跟來理由就是那三個字——不放心。
無端端的,她為這三個字氣短,拒絕不了他。只因曾經深愛過,她深知這種“不放心”是什麼滋味。
只是,程實是幾時喜歡上她的?她竟一點都沒察覺到。對於愛情,她一直都不是敏感細膩的人。最初的最初,鍾國悄悄喜歡她時,她也一點都沒感覺到,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能看到做在明處的感情。而程實卻是那麼內斂的一個人,加上又一直知道她有男朋友,他始終小心謹慎地隱藏起他對她的這份感情。
我曾經愛過你
愛情,也許
在我的心靈裡還沒有完全消失
但願它不會再打擾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
願上帝保佑,另一個人也會像我一樣愛你
直到今天,蘇一才真正知道了那封掛號信的主人是誰,當然是程實,只能是程實,甚至無須求證。她起初還猜測是一個條件不怎麼優越的男生,真是大錯特錯,怎麼就沒有想到是程實呢?他的暗戀不會、也不敢讓她察覺到,因為他是那麼地害怕被拒絕,尤其是這樣可以預見的拒絕。有道是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卻幾乎是連井都不敢靠近了。
計程車在蘇一的思緒萬千中抵達目的地,鍾國已經正式就職的那家建築事務所所在的辦公大廈樓下。他在這裡兼職兩年,她早已聽熟了這家事務所的名稱,百聞終於到了一見的時候,在樓下可以看到四樓整層都是建築事務所的招牌看來規模確實不小。
深吸一口氣,她下車朝著大廈門口走去,有一種如赴戰場般的感覺。她這次千里迢迢趕來北京是準備打仗的,為愛情而戰。
一進建築事務所,迎面就是擦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前臺接待處,笑容可掬的
2423
前臺小姐接待了蘇一,得知她的來以後,安排她先到會客室去等著。
鍾國很快來了會客室,蘇一看著他,感覺像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模樣都還是她所熟悉的,但他臉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陌生。
以前他只要看見她都會笑,笑意不只如水一般漾在唇角,還會漫過眉梢眼角,流動在晶亮的眸中。那是從心底發出的笑,折射在眼底,從心到眼笑出一朵愛的花。此刻他看見她也笑,但只是微微扯動一下唇角,眼睛根本沒有絲毫笑意,完全是一種客氣禮貌的笑。
蘇一頓時心涼了大半,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在她對面坐下,很鎮定地看著她:“你還是來了。”
他的鎮定讓她按捺不住地生氣:“我當然要來,北京城又不是你的,難道你說不讓我來我就不來了,憑什麼?”
“是,北京城任你來去,我沒有干涉的權利。但是蘇一,你是衝我來的,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我也知道很對不起你。你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解氣?要殺要剮不太現實,要打要罵的話我隨便你。”
鍾國到底是瞭解她的,知道她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自己先擺出一副任她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