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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沒想到卻等來一句十分簡短的回覆:“有事不聊了。”

才剛剛開始聊,他就又是不能聊了,她覺得很掃興,最近總是這麼掃興。

鍾國的畢業設計和畢業論文答辯順利透過後,大學裡剩下的時間就只等著發畢業證了。因為早已個建築事務所簽訂了就業合同,他沒有每天無所事事地等著領證,上星期已經搬出了學生宿舍,在事務所附近和同事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住下,提前結束了大學生活開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他告訴蘇一租了小公寓時,她很高興:“我月底才能來北京,你這麼快就把房子租好了。房間佈置得漂亮一點哦,你註定我 喜歡什麼樣的風格了,一定要自然又舒適。”想了想,她又改口,“算了不要你佈置,等我來了再佈置好了,我一定會把它佈置得很漂亮也很舒服。”

鍾國在電話那端嗯嗯地應了幾聲就匆匆結束通話了,讓她對著話筒意猶未盡。以前他們通電話,很少會這樣倉促結束的。

然而,這卻只是開始。他正式工作後似乎非常忙碌,給她打電話不像以前那麼次數頻繁,簡訊也發得少了。經常是她打過去,他接起來匆匆說幾句就說上班時間不方便聽,不得已結束通話了晚上再打,他有總是說在加班,也不方便聽。發簡訊去也是這樣,回覆了一兩個簡訊後就說有事不聊了。

一次兩次蘇一還可以理解,次數多了她就不能不抱怨了,嘟著嘴又發了一條說:“你怎麼老是這麼忙?你又不是加入了一個新單位,什麼都不瞭解什麼都要從開始學習,這家事務所你都幹了有兩年了,還用得著這麼忙嗎?”

鍾國遲遲沒有回覆,她耐著性子等了半天,最後不管不顧地打過去,他接起來,什麼話都不說先嘆了口氣:“蘇一,我都說了現在有事,你不要這麼任性好不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開口就是數落,蘇一氣得一句話都沒說就馬上結束通話了。

生氣,非常的生氣,生氣之餘,她開始覺得不對勁,鍾國這段時間真是有點不對勁,不單單是電話打得少了,還有一個方面讓她覺得異樣。那就是,這幾天來他幾乎不再對她提起關於‘煮飯和吃橘子’的親密話題。而之前,他的電話熱線總是少不了這一句。在一個個寂靜的深夜裡,他的聲音帶著隱晦的熱量,透過電波中跨越千山萬水傳到她耳中來,聽得她滿臉發紅渾身發熱。

可是現在,他那些熔岩般熾熱的熱量到哪裡去了?他就不想念她了嗎?他不渴望她了嗎?

滿心的疑惑,在和許素傑一起去食堂吃飯時,蘇一下意識的問出來:“一個男人冷落他的女朋友,你說會是什麼原因?”

許素傑的答案張口便來:“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是另結新歡。新人如美玉,自然就不想理會舊人了,男人大都是喜新厭舊的。”

鍾國會另有新歡?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蘇一不相信他會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但是近日來他的種種表現似乎在印證許素傑的話。尤其是他那些方法憑空消失的熱量。但他那種年輕熱烈的生理衝動,她已經太瞭解了,絕對不可能消失,那會到哪裡去了呢?

下意識地,她想起在都江堰時,她曾經用來打趣他的那句話:“小孩子年輕,饞嘴貓似的。”

當時只想到這“饞嘴貓”的定論很符合他的“饞”,現在細細一想,才記起這是《紅樓夢》賈母來替賈璉偷情開脫的話,後面緊跟著還有一句“哪裡保得住不這麼著”。

“小孩子年輕,饞嘴貓似的,哪裡保得住不這麼著”……炎熱的夏日裡,蘇一卻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鍾國在話筒那端沉默著,他真是有問題了,以前跟他通電話,哪有什麼沉默的時候,他總是神采飛揚地又說又笑。今昔對比,蘇一不能不難過:“你到底怎麼了?剛從都江堰回來時,你天天打電話對我說你是多麼多麼地想我,現在卻對著我連句話都不想說了嗎?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問出最後一句話時,她有一種自己朝著刀鋒撲過去的感覺。

鍾國依然沉默無聲,他的沉默像深不可測的沼澤地,一寸寸地逐漸窒息她。她快要不能呼吸了,為他這般近乎預設的態度。縱然她事先已經有所預料了這最壞的可能,卻也還是抵擋不住真刀真槍逼人而來的事實真相。

而他沉默良久後,百上加斤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那個字彷彿一枚子彈,冰冷無情地射入她的心臟,最最致命的一擊。

在蘇一的反覆追問下,鍾國終於承認他和學校另外一個女生也發生了親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