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有機會舒適享受的時候,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侯湯圓把他帶到雪城客棧的天字第二號房,侍候之殷勤,令到老尉遲看得很不順眼。
他是個爽快的人。
他不喜歡故弄玄虛,也不喜歡看見別人鬼鬼祟祟的。
雖然他知道侯湯圓只不過是個小角色,但他絕對沒有忽視任何出現在郎如鐵身邊的人。
他知道郎如鐵的仇家並不少,不少殺手喬裝小夥計、小販甚至是殘廢者,目的只是想接近郎如鐵,然後出其不意地向他驟施毒手。
雖然一直以來,輸掉一條性命的都是那些殺手,但老尉遲卻不能不小心防範。
郎如鐵是他恩公的唯一血脈,他絕不能讓郎如鐵發生任何的意外。
郎如鐵卻已舒舒服服的躺在那張大床之上。
他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躺著的不是大床,而是虛無飄渺的雲堆。
侯湯圓滿臉笑容,對郎如鐵道:“兩位是一併住在這間房子,還是……”
他的說話還未說完,老尉遲已截然道:“俺不喜歡睡這些床。”
侯湯圓微微一怔:“難道你喜歡睡又冷又硬的木板床?”
老尉遲冷笑道:“俺不必租房,俺睡在馬車上。”
侯湯圓沒有反對。
就算這個老人要睡在茅房裡,他都絕不會反對。
他獻殷勤的物件並不是老尉遲,而是郎如鐵。
郎如鐵雖然並不是出身名門世家的弟子,也不是風流豪闊的花花大少。
但他有一個好處,就是出手豪爽,在這一方面來說,他絕不會比任何富家子弟輸虧。
雖然很多時候,他也會窮得要命,但他總有法子可以讓自己在短時間內,由窮措大變成一個大富翁。
但他看來既不像窮措大,也不像個富翁。
他只像個遊俠,又像個相貌堂堂的大賊。
他的確是遊俠,同時又是個大賊。
而且是賊中賊!
侯湯圓的招呼真妥當。
正當他想離開房子的時候,突然就有一隻寬大粗糟的手掌,擋住了他的視線。
侯湯圓的臉色變了變。
他本能的把臉孔向側一移,但這隻手掌也跟隨著他的臉孔移動。
“你站著,別搖頭幌腦,否則俺就一掌拍在你的狗臉上,包管你以後都不必再吃人間煙火。”
侯湯圓的臉立刻變成了豬肝色。
他已認出這是老尉遲的聲音。
他平時不大瞧得起這個老頭兒,但此刻不知怎的,竟然給對方几句說話就弄得臉色大變,真的不敢再動。
老尉遲終於把手掌收回,露出了一張殺氣的臉。
“小夥子,你聽著,俺雖然只不過是個車把式,但這種車把式世間還沒有幾個。”
候湯圓嚥了口涎沫,頻頻點頭:“……小的明白……”
“你明白就最好。”老尉遲冷冷的盯著他,一雙眼腈像是刮骨削肉的刀,不停地在侯湯圓的臉上刮來刮去,“老老實實回答俺,是什麼人指使你要咱們在這裡住店的?”
侯湯圓不敢隱瞞,只好說:“是一個大爺“……”
“呸!”
老尉遲右手一翻,閃電般就在他的臉上連打兩記熱辣辣的耳光。
他這兩記耳光並不志在傷害侯湯圓,而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說話別像一團爛飯的,什麼一個大爺,俺也可以算是大爺,你有興趣也可以自稱大爺,究竟那廝姓什名誰?是什麼來路?對咱們有什麼企圖?”
老尉遲的問話有如連珠炮發,只聽得侯湯圓暗暗叫苦。
他正打算小心翼翼回答,天字第一號房的門突然開啟,走出了一個人。
這人的身材不算太瘦削,但由於顴骨聳得實在太高,所以給人的印象又好像瘦瘦削削的,而且還隱約帶著幾分邪氣。
老尉遲一看見這個人,立刻就嘆了口氣,對侯湯圓道:“這裡已沒有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