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緊貼在一起的手掌漸漸分開,郎如鐵的人也緩緩地跪了下去。
郎如鐵沒有跪倒在地。
他沒有一絲萎頓的痛苦。
他臉上有的只是憤怒。
他冷汗如漿,他可以死,但卻絕不能在秦大官人的面前跪下。
他的頭顱可以給砍成肉漿,他整個人可以變成一團飛灰但他的膝絕不能向秦大官人屈曲、跪下。
雖然他全身的力量都已被燃盡,但他不想跪,他絕不能跪,所以他忽然又站了起來。
這是另一種力量支援著他。
那是男兒漢的熱血,在他的體內澎湃,激發起一股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替代的浪潮。
一個分明已“完了”的人,忽然又再撲起,像怒獅般撲向秦大官人。
秦大官人的眼色剎那間變了。
雖然他也看出郎如鐵已成強弓之末,但對於這個時候還能再度撲起的郎如鐵,也不禁為之露出驚訝之色。
可惜決戰是一件極殘酷的事情,你若早巳註定失敗,就算你願意挫骨揚灰,甘願與敵人同歸於盡,結果仍然無法逃得過失敗的命運。
郎如鐵雖然抱著最大的決心要把秦大官人的性命結束,但秦大官人的武功,卻仍然在他估計之上。
這一次,秦大官人不再與他對掌,而是要用無名刀把他的胸膛剖開!
無名刀迎著怒撲而來的郎如鐵閃電般揮起。
霍!
刀光一閃,剛撲起的郎如鐵又再倒了下去,他倒下去之後,已不能再動彈分毫了。
秦大官人凝視著刀鋒。
刀鋒有血,血聚成珠,瞬即漓落在雪地上。
鏗!刀入鞘。
秦大官人冷冷的盯著郎如鐵。
“郎幫主,你終於還是完了。”他緩步望西而行。接著又用一種比虎嘯還更令人膽寒的聲音說道“今天天氣不錯希望你不會太早嚥氣。”
他的步伐並不急速,看來是那麼悠閒,但當他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他的人已在遠方……
(八)
風漸急,陽光也隱蔽在黯淡的灰雲裡去了。
在一座細小的市集上,八腿貓獨坐在悠然居中,喝著一壺價值八錢五分的酒。
酒很劣。
八錢五分一壺的酒,又豈會是佳釀。
但在這悠然居中,八錢五分一壺的酒已算是最好的,還有六錢三分和五錢七分一壺的酒,那種味道更令人不敢恭維。
幸好八腿貓對於喝酒這一回事,從來都沒有太大的研究。
好酒和劣酒,對他來說幾乎都是差不多,尤其是當他有七分醉意的時候,雪城一品香和酸醋的味道他都未必能分得出來。
八腿貓已有酒意,而且最少已有八分醉了。
他的酒量顯然比不上輕功。
但他仍然在振吭大嚷……
“狗伯,再給我一壺好酒!”
“悠然居”的名字很幽雅,而且頗有點逍遙灑脫的味道。
但狗伯這個名字,卻是土氣得很。
這一次,真是“阿貓叫阿狗”。
八腿貓要喝酒,狗伯匆匆端上。
仍然是八錢五分一壺的“佳釀”。
八腿貓又喝了兩口,居然一拍破舊的木桌,道:“想當年,我在紫禁城酒窖內偷酒喝,那裡的酒也和這裡的差不多,差不多。”狗伯聽得有點糊塗了。
“皇帝喝的也是這些酒?”
八腿貓點點頭,道:“就算不是這種酒,也是相差不遠。”
狗伯皺眉道:“這兩種酒有何相同之處?”
八腿貓道:“喝多了都想撒尿。”
狗伯一咳,差點沒有連早上吃的清粥都咳了出來。
八腿貓忽然臉色一沉,道:“門外的朋友,為何不進來坐坐?”
狗伯一怔。
“門外有人?”
他探頭從窗戶望出去,又喃喃道:“外面沒有人呀。”
八腿貓嘆道:“人已入店,你的眼睛卻在外面,真是糊塗透頂。”
狗伯連忙把頭縮回來。
他一怔。
八腿貓也同時一怔。
狗伯之所以會發楞,只是因為自己狗窩一樣小酒家內:居然突然出現了一個漂亮極了的大美人。
八腿貓也發楞,則是因為他總算看得一清二楚了,從外面悠然走進居來的人,原來竟然就是海飄!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