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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柳氏正在整理衣箱,剛才宮裡頭送來了今年兌成銀子的祿米,還有規制的五品尚宮冠服。

按照規矩,在燕朝皇宮當差的有品級的女官們,終身享受祿米和規制冠服,冠服是一年四季各一套。

柳氏和張嬤嬤是先皇后在臨終前託付承平帝放出宮外的,承平帝允諾了,而且開恩賜給她們這一批放出宮外的女官們每年三倍祿米!

“好漂亮的冠服!嬸孃!這些珠絡居然全部都是東珠啊!”睡蓮愛不釋手的摸著柳氏的紫色團領女官服,衣身線條上縫著的散發著淡淡金色的東珠。繡著折枝小葵花上還圈著金啦!

張嬤嬤好不得意說道:“也只有你七嬸孃才有這種東珠冠服,一般人都只是普通的珍珠。”

“和小孩子說這些做甚麼?你還去對賬本去吧。”柳氏頭也沒抬,將冠服細細疊好,鎖在箱子。

屋裡就剩下睡蓮和柳氏了。

柳氏端了盤糕點,說:“你有話要說?”

“不是要說,是要問。”睡蓮低聲將顏如玉和顏寧霄的事情說了,最後道:“如玉姐姐說,嗯,她說您和祖母早就知道此事了。”

柳氏淡淡道:“如玉知道的,我全知道,如玉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這——就是承認了,睡蓮有些訕訕的,說:“嬸孃怎麼不早告訴我呢,我那時還當顏寧霄是族中弟子,巴巴的叫他哥哥呢。”

“你一個小孩子,很難隱藏自己情緒,正因為不知道,才能自然而然和容氏母子打交道。”柳氏突然目光一冷,說:

“你只要記住,嬸孃不會害你,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你好就行了。有一些事情,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

“嗯,我以後還是把顏寧霄當做族中子弟,直到他認祖歸宗。”睡蓮狠狠點頭,心裡有多了個疑問,問道:“嬸孃,如玉今天還說起了永定侯府的事情,我覺得很奇怪啊,為什麼永定侯由庶子繼承,而不是嫡出的徐三爺許承曜呢?以前他住在姚大人府上時,姚知芳就告訴我,說她三叔是嫡出。”

柳氏說:“那麼知芳有沒有告訴你,許承曜是遺腹子——當時老侯爺去世,許承曜的庶出大哥是世子。永定侯太夫人在靈堂上突然暈倒,太醫說是喜脈,可等太夫人生下嫡子許承曜時,那個庶出哥哥已經繼承永定侯爵位了。”

48嬸侄倆品茶論陰謀,日頭西升舅家來訪

睡蓮無比遺憾的說道:“哎;許三叔要是早點投胎或者老侯爺多撐幾個月就好了;到時候永定侯府的爵位還不知是誰的呢。”

柳氏倒是不以為然道:“丫頭,你想的太天真;勳貴人家和咱們書香門第不同,書香門第弟子從小都是嚴加管教;也明白自己只有讀書考科舉這一條路可以走;科舉相對公平,每個讀書人都有機會往上爬,所以大多數還是聽話上進的。”

“但是勳貴人家就不同,你想想;爵位只有一個,能坐上去的人享有尊貴的身份和祿米;他的子女、支持者也能雞犬升天;敗下來的人呢?從此只能依附爵爺、看人臉色生活了。勳貴子弟在科舉上又不濟,軍界混得好一些又會被爵位之人猜忌挾制,不上不下的,窩囊的緊。”

“所以說,在巨大利益面前,人心算計、用意險惡、甚至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也未可知啊。”

“這樣說來,咱們府裡還算清淨的。不過,依您剛才的說法,那位以庶子身份承襲的永定侯似乎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睡蓮吃著藕粉桂花糖糕,雪白的糖霜粘在她的下巴上,看起來頗為滑稽。

柳氏套出絲帕給睡蓮擦去下巴上的糖霜,“如今你十歲整了,等明年出了七姑太太的孝期,就要踏入京城閨秀交際圈,有事情也該瞭解了,免得到時候說錯話得罪人了都不曉得。”

“嬸孃教訓的是。”睡蓮捧起淡黃色紫砂茶盅,滿眼都是即將聽到八卦猛料的興奮。

柳氏的這套“子非魚”紫砂茶具別具一格,茶壺和五個顏色不同的茶盅都是似魚非魚、非方非圓的造型,取“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之意。

睡蓮愛不釋手,曾經腆著臉求要這套茶具,柳氏說,這是先皇后親手燒製的絕版,臨終前賜給她當嫁妝的……。

睡蓮當即禁口,再也不提此事。不過睡蓮每次來拜訪柳氏,柳氏都會取出這套寶貝茶具和睡蓮分享,算是彌補吧。

在睡蓮眼裡,柳氏如同這套“子非魚”茶具:神秘、大氣、明明覺得其意境深不可測,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去了解、去揣測。

柳氏捧著淡青色的茶盅沾了沾唇,說:“你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