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和劉媽媽的兒子劉正幫著在外頭照看著。如果劉媽媽一家全家脫籍,這些差事肯定是要卸去的,到時候若沒有合適的人填補上來,五夫人肯定會乘機塞人啊。”
楊氏對先五夫人嫁妝這塊肥肉眼饞已久,恰好此時她正挖心割肉似的備著青蓮的嫁妝,一旦睡蓮的手有所鬆動,這頭惡虎肯定會撲過來啃一口!
柳氏頻頻點頭道:“確實太倉促了,你那邊難道沒有一房可以填補的人麼?我記得添飯添菜老子娘對你可是殷勤的緊。”
“嬸孃是說辛槐家的吧。”睡蓮眉頭微展,笑道:“說起來,辛槐家也是一屋子的妙人,添飯添菜當差是得力的,尤其是添飯,心機不輸採菱,可堪重任;辛槐一直在外院送禮人情往來上跑腿;辛家長子辛財以前是跟著小楊管事在採買上當差,如今是在我的嫁妝鋪子上跟著租客學做生意。”
“哦,還有,辛財已經祖母房裡的彩屏定了親事,後年就要成婚呢。”
柳氏噗呲一笑,道:“你這個猴精,明明已經有準備了,還裝著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唬嬸孃做什麼?辛槐一家完全可以接替劉媽媽一家啊。”
又說:“其實放劉媽媽一家也有好處,他們雖然脫了籍,但要想在京城立足,也少不得要藉助顏府的力量。外面海闊天空的,他們一家就是你的手,你的眼,也能幫你幫一些不方便的事情,加上他們與曹家聯姻,這其中更有無數妙處——將來你人手充裕了,有能力開自己的鋪子攢私房,曹家這種商賈之家見多識廣,肯定能幫上大忙。”
睡蓮一聽,笑道:“嬸孃是來做媒的吧,依您的口才,這雙媒人鞋板上釘釘是您的了。”
“其實劉媽媽辦事周全,他們一家前年剛跟著我回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想著找一家人頂替了,千挑萬選的看中了辛家,還花錢請辛槐家的去饕餮樓吃五十兩銀子的席面等等幾經試探,那辛槐家的也有意靠上來,再說了,我對她那對孿生閨女添飯添菜一年比一年信任,估摸著辛家人心裡也有些明白,大家心照不宣吧。”
柳氏問道:“當初你怎麼會選中辛家?”
睡蓮說:“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因為辛槐家的是祖母一手調/教提拔上來的管事媽媽,添飯添菜也都在松鶴堂當過差事,連未來的兒媳婦彩屏都是祖母身邊的人,他們一家和劉媽媽一家一樣,起碼都是深得祖母信任的。”
“我以後要辛槐一家五口替下劉媽媽一家,至少祖母是支援的,五夫人也找不到縫隙橫插一腳,這樣我的聽濤閣才能水潑不進。只是劉媽媽一家走的太突然了些,辛家估計和我一樣,都有些發懵,剛開始會絆幾腳,慢慢上手就好了吧。”
唉,這孩子,果真是走一步看五十步的,小腦袋裡究竟藏著多少心思。柳氏看著睡蓮雙眼的狡黠,暗自有些心疼,想了想,叫外頭的張嬤嬤又送一碗摻著冰沙的綠豆湯來給睡蓮喝。
隔日上午,顏五爺沐休在家,睡蓮抱著一雙親手的鞋以及一件家常穿的道袍去了顏渣爹書房。
約過了半個時辰,睡蓮用帕子捂著哭得通紅的眼睛出來了,聽說還是一路哽咽回道聽濤閣。
訊息傳到泰正院,楊氏狂喜萬分,稍事打扮後,直奔顏渣爹書房,準備痛述一下睡蓮這幾年的“劣跡”。
可是楊氏撲了個空,書房伺候的人說顏渣爹出門訪客去了,楊氏追問五爺去那裡、剛才五爺為什麼會訓得九小姐一路哭回去,僕人直推說不知情。
楊氏就坐在書房等啊等,直等到晚飯時間都不見顏渣爹人影。
直到街上開始宵禁了,顏渣爹才帶著酒氣回府,楊氏一問伺候的小廝是怎麼回事,小廝慢吞吞說:“五爺今天拜訪了四家人,安順伯府、五城兵馬司趙總指揮使府上、襄陽侯府和泰寧侯府,最後泰寧侯拉著老爺去饕餮樓吃了晚飯……。”
楊氏覺得腦門一緊:是去這四家!即使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顏渣爹是為了誰在外奔走了一整天,原來那死丫頭哭成那樣,是對顏渣爹使了苦肉計!
聽濤閣裡,睡蓮的書房案几上多了一塊壽山石鎮紙。這是顏渣爹看睡蓮的哭得梨花帶雨,細訴四面被逼的困境,頓時心生憐憫,隨手從書案上取下慣用的鎮紙,安慰女兒的。
睡蓮捂著眼睛從顏渣爹書房出來時,偷偷揣在懷裡的,目的是混淆視聽,說不定,某人會上當呢,呵呵。
接下來幾日,四家追著租鋪子的紛紛退出,六月初一的下午,柳氏要張嬤嬤捎來幾張紙給睡蓮,睡蓮開啟一瞧,居然是錢莊和地下倉庫的詳細圖紙!
張嬤嬤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