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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屍體光明正大地擺在我們的面前,彷彿這是他的作品展。這是一種炫耀,他想讓我們看到這些,不,他在嘲笑,他對受害人極其不尊重,同時,也對即將看到屍體的我們心懷怨恨。”
“這也許和他的經歷有關。他是fbi內部人員,很有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幹了很久但沒有得到任何升職或加薪。但我們只要一個考核就能順利成為一名正式探員,職位比他高,權力比他大,他嫉妒,他怨恨,他認為沒有人看得到他的努力和優秀。”
“所以他有極度的表現欲。並且,他想和我們比一比,他想證明自己更為優秀。”
“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停止的。”
李恩被蒙上眼,坐在搖搖晃晃的貨車裡,有些沉默不語。
厄里斯自從跟著那個羅卡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同時,他還聽到了槍聲。從表面上看,情況再明顯不過,其他人安慰了他幾句,但只有他知道,厄里斯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幹掉,系統也沒有通知呢。
她應該是利用自己的幻境能力逃走了。這倒讓李恩有些疑惑,厄里斯從來不會做逃兵,她做的一切其實都是一環套一環,而她也從不主動將她的計劃告訴他,就像之前她將“受害者”的名額偷偷換成他們倆一樣。
所以,如果她沒死,她又在哪裡,她又想幹嘛?不會真打算扔下他炸島吧?畢竟就算炸了島殺了隊友,最終勝利的還是她。
留在原地靜觀其變的李恩胡思亂想著,就在這時候,貨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便是一個開啟車門的聲音。
“頭兒說現在該準備第二個志願者了。”熟悉而陌生的懶散語調從車外傳來,是那個羅卡。
他跳上車,無聲來到李恩面前,似乎端詳了他一番,接著說:“其實我挺想讓你來的,這位哥哥,好讓你去見見妹妹。可惜頭兒總有點心軟,他喜歡你妹妹的硬骨頭,看在她的份上……就你了!”
最後那句話並不是對李恩說的,他雖然看不到羅卡的動作,而他的五感依舊處於遮蔽狀態,但好歹做了那麼多年的職業人,他能迅速分辨出,羅卡彎下腰,拽起了他身邊的……珍妮絲。
那個在眾人裡,勉強算得上最為冷靜和理智聰明的女孩。 在眾多嗚咽聲裡,這句話顯得十分明顯,而且話語裡高人一等的壓迫力簡直無法讓人忽視,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哭泣和咒罵戛然而止,他們在黑暗裡尋找著出聲的人。
好在他們已經在黑暗中呆了一段時間,眼睛也勉強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模模糊糊的他們還是能看個大概。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個出聲者,是一個眸如寒星的女人,靠在另一個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身邊。她的模樣實在難以看清,他們只能感覺到就算有黑暗的掩飾,她那雙眼卻依舊充滿了壓迫感,讓男人剛到嘴的謾罵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憋了回去之後,他又發現哪不對——見鬼,成為真正的受害者不說,現在竟然還被一個女人訓斥鄙視?!於是,他大約是被現在令人絕望的處境逼急了,停頓片刻後又嚷嚷起來:“你這女表子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她倒沒有搭話,但是一直靜靜靠牆坐在她身邊,一手緊緊摟著她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和保護她的男人開口了:“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我想您需要為您的語言傷害向我的妹妹道歉。”
“哈,你小子又算哪根從?!言辭?你他媽以為自己還真的在玩遊戲嗎?!你以為你讀了幾年書就能當禮儀老師?!還跟老子談語言傷害?去你麻痺的語言傷害!再過不久,我們就會變成海里那些魚的飼料!全部!一個都不剩!指望那些fbi學員能從專業的手裡救出我們?不可能!”
男人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他的想法雖然有些悲觀和偏激,但是不能說不對,其他人聽了,原本還有那麼一絲僥倖的心瞬間沉入了海底——沒錯,幾個連實戰經驗都沒有多少的學員,真的能從幹了大半輩子fbi的老道人士手裡,將他們救出來嗎?
抱歉,他們早就過了相信聖誕老人的年紀了。
“所以呢?於是你們就打算自暴自棄,以為哭和咒罵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在一片死寂的地下室裡,之前開口的女人又再次出了聲,只是這一次,她的聲音裡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厭煩和嘲諷,彷彿幾秒之前的壓迫感完全不存在似的,她那微微提高的音量出現了很明顯的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激動。
“我們……我們人數比他們多,我們處於內部,而外面還有一群fbi學員,就算……就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