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和眼角的淚痕讓約亨知道,自己的母親並不像她說的那樣平靜。約亨點了點頭,低聲應到:“是,母親。”
約亨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是的,自己的父親能夠躲過1888年的那場疾病已經是巨大的恩賜了,現在自己能做的只是陪伴他。
似乎是醫生的治療有了效果,腓特烈三世的呼吸平穩了下來,也不再汗出如漿了,在為他擦拭完身體,換上新的睡衣,重新蓋上被子後,原本忙亂的房間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了一名醫生和兩名女侍還在房間內,其他人都先離開了房間隨時待命。
過了一會,腓特烈三世睜開了眼睛,側過頭,看見自己的妻子、兒子、兒媳、孫子和孫女都在身邊後,在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將手伸出被子,艱難的抬了起來,維多利亞皇后立刻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很好,不用擔心。”腓特烈三世輕聲說到,剛才的折騰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的聲音顯得很無力:“扶我坐起來。”
“父親,您應該躺著休息,您現在很虛弱。”約亨勸阻到。
“我很清楚我現在的狀況,孩子,所以,扶我起來。”腓特烈三世雖然虛弱,但是堅持的說到,他的眼神很清澈,沒有絲毫的渾濁,這不是一個好兆頭。迴光返照,約亨的腦海裡只能想到這個詞。
在約亨和女侍的幫助下,腓特烈三世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然後用另一隻手拍了拍緊握著自己的維多利亞皇后的手背:“辛苦你了。”
“不,這是值得的。”維多利亞皇后平靜的說著,但是眼淚卻劃過臉龐。
“不需要哭泣,這是主的意志。”腓特烈三世轉過頭來看著約亨:“過來,我的孩子。”
“是,父親。”約亨往腓特烈三世的跟前湊了湊:“我在這。”
腓特烈三世將手從維多利亞皇后那抽了出來,向約亨伸來,約亨立刻用手握住。腓特烈三世有些艱難的說到:“你讓我很滿意,我的孩子,一直讓我很滿意。所以我對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希望你能讓我繼續滿意下去。”
“是,父親,我會繼續讓您滿意,所以請您一直在旁邊看著。”
“呵……”腓特烈三世微微笑了一下,抬起另一隻手似乎想拍拍約亨的手背,但是這個動作最終沒能做完,手掌就無力的落在了被子上。
約亨微微一愣,張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用一隻手抓住腓特烈三世的另一隻手,然後輕輕的蓋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身旁傳來了母親輕微的啜泣聲,以及瓦萊麗對女兒輕聲的說到:“爺爺睡著了,不要打擾他。”
腓特烈三世去世了。
這位在位17年的德意志帝國皇帝、普魯士國王在家人的陪伴下,安詳的永遠的睡著了。
腓特烈三世的離世讓德國人感到驚訝,但是卻沒有慌張,陛下常年臥病在床讓所有人對這一天的到來都有準備,而皇儲一直以來都在履行皇帝的權利也讓各種事務不會有任何變動,當天夜裡約亨就接過了普魯士國王的權杖,而加冕為德意志帝國皇帝的儀式則準備在腓特烈三世的葬禮之後舉行。
腓特烈三世的葬禮按照當年約亨的祖父威廉一世的葬禮的流程舉行,約亨為自己父親的頭銜上加上了大帝這個詞。
沒有人表示質疑,這位開明君主在位17年,他在位的時間裡,德意志帝國吞併了奧地利,實現了真正的大一統;在海外德國獲取了多塊殖民地,讓新興的德國能夠加入老牌帝國的餐桌,德國的工業能力飛速提高,經濟水平不斷上漲,海外貿易不斷加大。
這是德國快速發展的時期,是帝國興旺強盛的時期,這位德意志帝國的第二任皇帝當得上大帝的稱號。
不過約亨依然有些遺憾,自己的父親最終沒能帶上德國皇帝的皇冠,雖然約亨曾經想過像追封諡號一樣為自己的父親的墓碑上刻上德國皇帝的稱號,但是首相馬沙爾卻堅決反對,原因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了一個稱號的問題和國會的人吵成一團,約亨也只能作罷。
腓特烈三世的去世同時也讓整個歐洲為之動容,各國國家都有報紙為這位德意志帝國第二任君主的離世表示悼念,就連大洋對岸的美國,也有報紙緬懷腓特烈三世。
不過對各個國家的政客們來說,更關心的是德意志帝國即將迎來一位新的皇帝,這是一件重要的政治事件,哪怕約亨在此之前已經在行使皇帝的許可權了。
因此,歐洲各國的首腦都接著參加腓特烈三世的葬禮的機會前往柏林,並且準備參加約亨的加冕儀式,然後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