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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工夫,凹壁裡一陣陣暖氣撲人。個人支了鍋,取來積雪化開,糌粑,鍋盔,肉脯等食物的香氣也漸漸濃了起來。這是大家幾天來第一次吃熱熟的東西,個個興致都很高,這時候天大事兒都放在一邊了,只有老走馬人不時地來回逡巡,叮囑大夥少砍點木巖,物盡其用就好。李德寧帶了幾袋子馬奶酒,便邀請老人一起來喝。

老頭看秦艽韓潮幾個人斯文隨和,很有幾分好感,便在這邊坐了下來。他喝了幾口酒,抽出一杆旱菸袋來,秦艽向來服侍福伯慣了,引著火幫他點燃菸絲,老人笑眯眯朝她點了點頭。幾個人閒聊幾句,說道此處離瓜州還有三百多里地,再趕一趕路,四五天就可以到了。瓜州是一個小城,距敦煌僅有三百多里。他道:“看幾位哥兒都像是京裡來的人,這一路可辛苦了。”秦艽道:“辛苦也倒沒什麼。不過聽說安西一帶有許多馬賊,也不知道路上是否安全?”

老頭吧嗒一口煙道:“這一路上的馬賊可多著呢,不過朔月裡大冷寒天的,連兔子都少見,等閒不會遇上。而且這馬賊嘛,其實也分很多種,一種是三五個人跑單幫,馬快刀好,向來只劫紅貨,白花花的銀子就是放在地上都不撿,這種人我們馬隊叫做放鷂子的。輕易不犯案,也不傷人。還有一種就是百八千的人,聚在海子或山上,他們劫貨叫做‘走黃’,按例也是不大殺人,尤其是對跑馱馬隊討口飯吃的把勢蘇拉,往往連牲口都不拉走。他們把這行當莊稼看,熟一茬收一茬,不興斬草除根,撞上他們,這一趟的本利肯定是沒指望了,但大夥左右能保條命下來。但如果是撞上‘走青’的,那整個商隊一個人也留不下,這些人是草原上的野狗,咬碎了死人骨頭都能吸出髓來。”

幹曄道:“那漠北王于闐玉呢?”老頭稀疏的眉頭聳了一下,拿眼角望了望他,低聲道:“師父,這個名字說不得。我說的是人,你道的是鬼神,人不言鬼神事,那是要犯忌諱的。”幹曄知道他們這一行規矩多,哈地一笑,也不多話。

秦艽和幹曄上半夜裡巡守,就看狹長的凹壁裡一堆堆的篝火,映得壁側紅彤彤又暗沉沉,壁頂的冰雪給熱氣漚化了,冷風一吹又復結成冰溜,晶瑩剔透,一排排參差不齊地掛在外邊。火光上騰,流離變幻,既奇異又是美麗。而向外望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野,風小一點的時候,那雪給夜色一壓,都是滿眼深黝的藍色。外邊北風呼嘯,鬼哭神號,裡面的兵士商旅有打著呼嚕的,夢裡咯咯磨牙的,偶或有人翻身說個夢話,無意中放個響屁。

幹曄笑嘻嘻,端是一副很有趣的樣子,他低聲道:“秦姑娘,我這裡還藏了一袋涼州葡萄酒,來點嚐嚐?”秦艽也低聲道:“你這和尚偷雞摸狗,忒不老實。”幹曄道:“淡泊須自濃釅中來,這個老實嘛,也要自不老實中來……”秦艽不由得莞爾。幹曄突然唔了一聲,手向外指,訝道:“咦,這是什麼?”只見洞頂冰溜,有一處異常明亮。兩人走出洞外,幹曄攀高躍上,跳下來時手中提了一盞馬燈,那燈中點著一支油燭,已經燃了大半。

幹曄和秦艽對視一眼,均感詫異,這馬燈放置的位置甚高,沒有一定的輕功身手萬萬不能做到,大夥來時又未曾看見,必是有人後來動的手腳。馬燈所在,正好對著諸人的休憩之處,其意不言而喻!幹曄方道:“不妙!”只聽得破風聲起,手中馬燈噹啷一聲被打得粉碎!驟變之中,幾道人影倏然由外竄入,當頭兩人刀勢凌厲,直取向幹曄秦艽。秦艽抽出腰間軟劍,刷刷幾記長刺,霎時已將兩個刀手逼出三步之外。那兩人均是一聲驚唔,似乎頗出意料,不過隨即之後,快刀如雪,彼攻此伏,又強勢攻來。他們之間不但配合極為默契,刀法更刁狠穩健兼而有之,竟是難得一見的刀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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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擒 龍 手(52)

突襲者中其餘兩人身法飄忽,行如鬼魅,幾乎在一照面的工夫已一閃即過。過不多久,緊接著聽徐豐冉喝道:“什麼人?!”韓潮亦喊道:“大家勿亂,各守其位!”想來幹曄已向內示警。這一邊,秦艽手中的軟劍拖出一條銀線,刀劍相接的那一剎那,劍光一散似乎又化成百變天羅,對方手中的單刀漸漸覺得把持不住,似乎絆入了無數重蛛網中,劈不開,刺不破,難受至極。“大缺劍”謙沖平和,浩蕩變幻,最講究以慢制快,因拙補工,正是大澤谷的不世秘技。兩名刀手均未聽說過如此劍法,一時心裡想到的都是:“妖幻之術!”緊接著腕口猛然劇痛,手中單刀分別脫手。這一招正是“大缺劍”中的“大象無形”。

一人忍不住脫口道:“邪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