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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漢子。秦家當年聽說也是太原有名的富戶,令祖把萬貫家財潑水般地撒出去,我還以為不過是個不通事務的世家子。誰知一見之下,果然豪爽任俠,引得段某大為心折。

“令祖當年在川蜀路上曾救治過一個重病的老人,不遠千里護送他還鄉,這種事他做得多了,渾沒放在心上,但誰承想因緣巧合,這人竟然是天外天大澤谷的隱士。天外天破例插手正邪之爭,在君山孤峰邀戰邊左一,連鬥了一天兩夜,雖然勝負無人可知,但三庭四院和星宿海各自許下二十年內不涉足中原武林的約定卻是天下皆知。不管怎麼說,那次中原一行星宿海也算是鎩羽而歸。這其中便大大承了令祖一份情。那些黑道的漢子們給星宿海的鐵腕壓制得久了,更是感激涕零,令祖家道中落,手面又闊,嘿,銀錢上面難免有些窘迫。那些漢子送金送銀,都被拒之門外,便想了一個出奇的點子,一方面打了塊平津令,一方面在京裡以令祖的名義開了一個鏢局,這三星點月的九玄鏢旗走遍天下,無論是大江左右,邊漠西陲,沒人動它一根手指頭。令祖盛情難卻,居然也當了將近二十年的總鏢頭。”他說到這裡,不禁哈哈長笑。

秦艽暗吁了一口氣,這事從來無人對她講過,沒想到一塊平津令後面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她想起白石峪上游羨天那古怪的笑意,善始善終之詞,現在可全明白了。往深裡一想,那幫人也是狡黠,想必有人知道她的師門背景,這才拖人下水,他們心裡有這個意思也就罷了,白石峪上還裝模作樣,演了那麼一出好戲。遊羨天實乃是個兼人之才。

段蕢道:“我不知道令祖為何不把這掌故講與你聽,多半是貴門別有深意吧。你身為他們的世外弟子,自然是不受那麼多規矩約束,這不是好得很嗎。”秦艽一想也是,如果辛辛苦苦學一身武功,卻不能任意施展作為,那真真要把人悶殺了。不過他們聯手瞞了自己這麼多年,也是不可輕易原諒。

幹曄正聽得入神,突見段蕢一雙冷電般的目光投射過來,他唇角勾出一道嚴苛的線條,冷笑道:“你們是要去河西四郡嗎?!”幹曄張了張嘴,吃他目光逼住,說不出話來。很久,他澀然道:“段先生你真是明斷如神。”段蕢冷哼道:“哼哼,看來無論星宿海,還是三庭四院,對法門寺的藏寶都沒有死心。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寒不能衣,飢不能食,汲汲瀝瀝以求,真是蠢材!”幹曄心想:“金銀財寶,就算不能買生死通鬼神,衣食兩物還是無憂的。”但看段蕢面色鐵青,顯然是憤怒至極,哪裡敢說出來火上澆油。

秦艽當真是如墮雲中霧中,奇道:“法門寺藏寶?這與法門寺藏寶有什麼關係?”她略讀過典籍,曉得法門寺就在長安附近,寺裡曾侍奉過釋迦牟尼佛祖的聖指舍利,因隋唐歷代皇帝篤信佛教,法門寺愈漸鼎盛,尤其是到了唐朝,諸帝七迎佛骨,靡財無數。但唐末亂世兵火洗劫,黃巢朱溫等人佔據長安後也都派人仔細查搜過法門寺,均一無所獲,沒聽過還有什麼寶藏一說。

幹曄是佛門弟子,這其中的淵源知道更多一些,他色改莊重道:“法門寺地宮藏寶,確有其事。而且寶藏之豐,駭人所聞。且不說那些歷代皇帝供奉的金玉珠寶和寶像法器,單單那一枚我佛釋迦牟尼佛骨舍利,便是獨一無二的佛門至寶,也是會昌佛難後碩果僅存的我佛靈體。當年法門寺住持拿雲大師為避兵火,危急之時,將地宮中的重寶起出,特地請了十幾名武功高強的僧人護送去敦煌。”秦艽奇道:“去敦煌?”

蟲工木橋◇BOOK。◇歡◇迎訪◇問◇

第35節:擒 龍 手(35)

幹曄微笑:“秦姑娘不知道,敦煌雖然地處偏僻,但幾百年來安定富足,儒教佛法甚為興盛。法門寺住持拿雲大師見中原連年戰禍,生怕佛門至寶也受此荼毒,是以早在黃巢起義時就將佛指法器等函封,託人秘密送往敦煌崇教寺內供奉。大家都是佛門一脈,恭敬崇仰之心總是一般無二的。”段蕢在一邊冷笑道:“哼,什麼佛法廣大普度眾生,都是大放狗屁。那什麼勞子佛骨勞民傷財害了多少百姓,說什麼‘三十年一開,開則歲谷稔而兵戈息’,放屁。不要說天下老百姓了,就連迎接佛骨的那幾個皇帝又有什麼好下場了?這鬼東西,也該一把砸了才是省事!”

段蕢話雖尖刻,也言之成理。唐朝的諸帝中,懿宗李摧最是大力倡導佛教,幾乎溺迷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他不顧朝臣的反對,大肆迎奉佛骨時,單單是當時佛具上所用的珠翠瑪瑙等飾物,就花費了寶珠不下幾百斛,至於萬人儀仗,三百里無遮會,一路幾乎是家家擺香案,戶戶供飲食,絹綢羅帳搭得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