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享,你給我冷靜。你媽媽走了,走了,死了你懂不懂!”
死寂一片,榮享停止掙扎,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慢慢轉身看著榮建嶽,“你再說一次。”
“小享,讓她安靜的走吧。你媽媽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榮建嶽此刻整個人都透著落寞悲傷,瞬間彷彿憔悴了許多。知道洪暮死的訊息,他比誰都傷心悲慟。他還有那麼多話來不及跟她說,做了那麼多錯事沒來得及彌補。
榮享忽然就平靜下來,目光似乎穿透榮建嶽看向別的地方,良久才幽幽說出一句話,“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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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冰涼肅穆的白布,洪暮安靜的躺著。榮享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知道傻傻的注視著她的眼簾。許久,雙眼模糊視線也越來越不清晰,卻還是牽強的笑,“是不是剛回來倒時差吧?明明你只是累了,想睡一覺而已。對麼?”
看著洪暮毫無生機、蒼白的臉色,榮享將臉埋進雙手間。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在一秒之間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榮享滿手都是鹹溼的液體,他緩緩的抬起頭,一下子跌落在地上,緊緊的攥著洪暮的肩膀,“媽——”
榮絨捂著嘴站在病房外,低低的哽咽,看著榮享的樣子她的心也一下下被勒緊。一切都來得太快,甚至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洪暮就那麼沒了。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榮享的痛苦是她能想象的,卻是她分擔不了的。她多希望能替他痛一點。能替他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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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暮的葬禮很簡單,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高調華麗的人。冬日,灰濛濛的陰雨天氣,這樣的日子更是讓人的心情抑制不住的壓抑。榮享穿著黑色大衣站在墓碑前,淅瀝瀝的小雨砸得他頭髮有些濡溼。他一直垂著眼,睫毛上都覆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榮絨穿著黑色的羊毛裙,默默的站在他身後。
宋海清來的時候,榮絨有些緊張。她不懂這時候宋海清來湊什麼熱鬧,她忐忑的看著榮享。榮享這些天出奇的沉默,真怕他所有壓抑的怒氣瞬間爆發。
宋海清先是和榮建嶽說了幾句話,榮建嶽顯然也沒什麼心情敷衍她。但是在外人面前實在不好爆發,任由她演得盡興。
榮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榮絨鬆了口氣,也許在這樣的日子裡,榮享不想洪暮走的不安心。
宋海清摘下墨鏡在墓碑前緬懷了一會,也許此刻她心裡不知道在算計些什麼。但是在外人看來,她還真似一個故友那般哀痛。她徐徐走近榮享,細細注視了他一會。榮絨看著她那樣子,心裡止不住的發怵。
不知道宋海清和榮享說了些什麼,榮享忽然目光復雜的看了榮絨一眼。那一眼,榮絨忽然有一種墜入冰窟的錯覺。為什麼……她此刻覺得他那麼遙遠。遠到,怎麼追,也逐不到他一丁點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嗯,狗血嗎?我覺得挺狗血的,嘿嘿
我也逃不了俗套,偶爾加點狗血進去。大家就狗血的看看吧 ^_^
☆、心生隙(一)
雨勢漸漸大了,人流稀疏的三兩成群開始散去。榮建嶽送洪暮母親離開,老人家早已步履蹣跚、神色枯竭。緊緊握住榮建嶽的手,欲言又止,最後無聲的抹眼淚。既是人都沒了,說再多也無益。
榮享立在墓碑前,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榮絨凍得瑟瑟抖著,慢慢靠近他,“哥……走吧。”榮享不出聲,只是回頭看她。榮絨迎著他的目光,一點點垂下眼。為什麼他的眼裡,有種審視度量的意味?
“怎麼了?”
榮享冷冷的笑,提腳往前走。榮絨心裡一點點透起寒意,毫無意識的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他挺拔的身姿在晦澀的天幕下透著寂寥的氣息,步子沉重緩慢。榮絨離著他幾步遠,不敢輕易靠近他一步。此刻的他,周身都透著她不熟悉的疏離戒備。
她怕了,害怕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
榮享在前面走,厚重磅礴的雨幕下,他的髮絲往下滴著水。榮絨凍得牙齒打顫,抱緊雙臂取暖。不知道走了多久,荒蕪的墓地似乎都只剩他們兩人。耳邊空蕩蕩的只剩“嘩嘩”的雨聲,郊外的空氣泥土清香裡伴著陣陣鹹溼。
榮享仰起臉,任雨滴順著臉盤滑落,澀澀的流進嘴裡。他頓住腳步,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為什麼騙我?”
榮絨的心驀地收緊,牙關咬得生疼。他知道了!宋海清還是說了。她心裡酸澀憋悶,身體的寒意鑽進心臟,她只知道傻傻的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些自嘲,宋海清是誰?自私透頂、感情涼薄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