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硬氣,如此瘋狂。
他趕緊招呼著軍士們把魏德安捆在了柱子上。魏德安的嘴裡依然咿咿呀呀地唱著崑曲,唱兩句就笑笑,然後接著唱。身後站著的兵士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毫不客氣地劈頭給了他一刀把,慘絕人寰的崑曲聲戛然而止。
大堂裡,幾根巨燭熊熊地燃燒著,楊金山,何進賢還有李化龍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等著正在看奏疏的錢寧。
由於沒有風,幾個人又悶坐著,布政使司院子裡的蟲叫聲就格外地響,響的何進賢心裡毛焦焦的。
“請朝廷改稻為桑暫緩實施的話,為什麼沒有寫上去?”錢寧把奏疏往大案上一放,總算是開了口。
何進賢看了看楊金山,他只是閉著眼睛冷冷地坐在那裡,自己只好開口道:“我跟楊公公議過了,改稻為桑是國策,這暫緩推行的話實在不是咱們這些人該說的,若是朝廷念在咱們今年了大水,皇上聖明,一道聖旨讓咱們不用改了,那咱們遵旨就是。”
錢寧冷笑了一聲道:“若是朝廷沒有不改的旨意呢?”
何進賢艱難地張了張嘴,又看了楊金山一眼,這才道:“那咱們就只好勉為其難了……”
錢寧突然站了起來,怒聲喝道:“咱們勉為其難?咱們有什麼難?!幾十萬人的田都淹了,幾百條性命沒了,許多戶百姓現在就已經斷了炊!就算各戶都存的有些糧食,又能頂幾天?!到了明年只怕一斗米也借貸不到,還叫他們改稻為桑,那桑苗能吃嗎?!”
何進賢有些惱怒地看了看怒衝冠的錢寧,又瞅了瞅楊金山,開口頂道:“就算現在不把稻田改成桑田,田已經淹了,許多人沒糧不還是沒糧麼?”
錢寧狠狠地點著桌子上的奏疏道:“由官府請朝廷調糧借貸,叫百姓抓緊時間趕插秧苗,到了明年還能有些收成,眼下各戶的存糧還能撐上一撐。借貸的糧食明年還不了,分三年歸還。因此,這三年內不能改稻為桑!就照這個意思寫!”說著他拿起這個奏疏扔到了何進賢的面前。
何進賢心裡的窩火不是一點半點。楊金山你坐在一邊倒自己逍遙,讓自己頂在最前面!錢寧再怎麼跟自己不對付可他還是浙江的布政使,跟自己還有同僚之情,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織造局就想這麼輕鬆地置身事外?可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卻不能說出來,只好側著頭怒視著楊金山。
楊金山不得不說話了:“要是這樣寫,我楊金山可不署名。”
錢寧不再收斂,緊盯著他道:“那楊公公是個什麼意思?”
“我一個織造局,只能給朝廷織造絲綢,我能有什麼意思?”楊金山閉著眼睛陰不陰陽不陽地說道。
錢寧走下大案,踱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頓地道:“為了絲綢,餓死人,逼百姓造反你也不管?!”
“錢大人,說句實在話,我只是個公公,是老祖宗放在這裡的一條狗。我得看好織造局這個家,完成老祖宗給我定的任務。你們地方上的事兒,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是,但是別忘了,今年三十萬匹絲綢的任務若是完不了,宮裡要拿我問罪,內閣也要拿你們問罪。至於百姓餓不餓的死,造反不造反,那是你們地方官府的事兒。我織造局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楊金山睜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錢寧,那眼中清澈的如水一般。
錢寧的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他轉身走到大案前,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毀堤淹田也是我的事兒!”
“誰毀堤淹田了?!”楊金山反應極快,也狠狠地在身旁的案几上拍了一巴掌:“決了堤,你要抓人,我把人也給你送過來了;你還想怎麼樣?錢大人,你們做地方官的可以這山望著那山高,我不行,我頭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宮裡;你可以不買陳大人的帳,我可是歸宮裡管。翻了臉,自有老祖宗去跟皇上”
整 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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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之勢,空氣頓時凝結住了大廳裡一時間靜的可怕,就連外面的蟲叫聲也突然停止了。何進賢看看錢寧,又看看楊金山,悄悄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這個楊公公,現在明擺著不是讓自己裡外不是人麼,他是宮裡的人,可以肆無忌憚,但自己卻是浙江的按察使啊,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翻臉,並不僅僅是讓其他省份開笑話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浙江離了錢寧就憑藉他何進賢一個人,實在是玩不轉啊!
“哈哈哈……楊公公!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全副武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