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自己說出來的話卻已收不回來了,只得道了聲謝,忿忿的睇了眼唐糖,這才轉身離了德壽宮。
原來,她原想著客套一下,沒料到人家卻將她的客套照單全收。如此看來,葉紫煙在豐裕朝倒是回回吃癟,沒一件事順心。都說烈女怕纏郎,她原以為無情男亦怕纏女,豈料,事與願違,越纏越是唯恐避之不及。
君落月見外人已走,這才笑著往椅上一靠,始露慵懶之態。但見他斜睨著君雪遙,開口問道:“為兄怎麼沒聽說,雪兒何時與那明珠公主走得近了?”
“二皇兄,你與二皇嫂新婚燕爾,這心裡哪還裝得下別的事,就怕是有人與你說了,你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原本,君落月和君雪遙分別坐於穆太后兩旁,而唐糖也照例坐在君落月身邊。沒想到,葉紫煙才走,君雪遙便笑著蹦到了唐糖的身邊,挽著她的手,無比親暱的說,“二皇嫂,你說說,你是怎麼把我二皇兄騙到手的?”
說話間,菜便上齊了。穆太后寵溺的看著自己一雙兒女,柔聲道:“雪兒,莫要嚇著丫頭了。待午膳過後再問也不遲。”
“二皇嫂連二皇兄都不怕,怎會輕易被嚇著。”君雪遙吐了吐舌頭,自言自語道,卻也再未為難唐糖。
一頓午膳吃得雖然拘謹了些,不過君落月倒是生怕唐糖想著規矩餓了肚子,便體貼的替唐糖揀了些她愛吃的菜餚,她這才放開膽子多吃了些。席間,被穆太后和君雪遙用極曖昧的眼神瞧了又瞧,一頓飯猶如嚼蠟,也不知吃了些什麼。總之塞飽肚子便算了事。
飯後,才歇了沒一會兒,君雪遙便似想起了先前的話題,迫不及待的拉著唐糖的手欲接著問下去。
唐糖為難的扯著一抹笑,難道她還能說,不是她把君落月騙到手的,而是君落月把她騙到手的。
所幸,還未等她回來,穆太后便微笑著起身,輕聲道:“丫頭,陪哀家到花園裡去走走吧,月兒和雪兒先留下。”
這可真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唐糖早知道今日來了必定是逃不過去的,只得點了點頭,主動上前攙著穆太后,一同出了德壽宮門。
穆太后和唐糖一走,便留下那兄妹倆大眼瞪小眼。
“二皇兄,既然二皇嫂被母后帶走了,不如你與我說說吧,就你這種性子,怎麼認識我家二皇嫂的?”在人前嫻靜的蘭花美人,人後卻是個性子極活潑的女子,想是很多人都不敢想象的。
只是這句“二皇嫂”在君落月聽到倒是頗為受用,他微一挑眉,閒閒的說:“母后說了,女孩子家尚未出閣,便不要管他人情愛之事,免得貽笑大方。”
“二皇兄,你!”君雪遙惱得一擰眉,卻多了幾分難得的嬌憨。但是到底是一窩生的,俗話說的好,狐狸窩裡若是跑出個狼崽,除非小狐狸有後爸。
所以有狡猾的長兄必有狡猾的么妹,君雪遙不過一瞬間便恢復了常態,她笑靨如花的睇著君落月:“二皇兄怎麼不好奇,為何雪兒今日是和明珠公主一起來的?”
君落月一臉“不用猜我也知道”的表情老神在在的端起珠華奉上的香茶,優雅的啜上一口,這才點破道:“當初我為了趕走葉紫煙這個麻煩,原想將讓皇兄將你嫁與羽國太子葉梓軒的。”
意料之中的,君雪遙變了臉色,只差跳起來罵人了。
“但是,你別忘了……”君落月淡淡的睨著君雪遙,微笑道,“我們到底是親兄妹,你如今做的事,與我又有何差?你接近明珠,也不過是想,與其讓自己嫁去羽國,不如讓羽國公主下嫁到我豐裕朝。若是雙方同嫁,對皇兄而言,鞏固江山的籌碼便少了。所以她嫁了,你便嫁不成了。”
“二皇兄,你真是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彼此彼此。”
“我要和二皇嫂告密,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二皇嫂聰明著呢,不用你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君落月一提到的唐糖便不自覺的柔了表情,也預設了君雪遙對她的稱呼。
“二皇兄,說說你該如何謝我吧。”
“何來謝一說?”
“怎能不謝!我本還想撮合您和那位公主的,不過今日一見二皇嫂,我便改了主意。這麻煩,還是得讓大皇兄揹著不是。”君雪遙笑彎了眉眼,此刻若是還有他人在場,定會覺得這兩人十足十便是兩隻狡猾的狐狸。
可憐葉紫煙,本想拉攏人家的親妹妹和親孃,沒想到這三人卻是一個鼻孔出氣,到底是一家人,團結起來,連君遠然都被算計進去了。
“如此說來,為兄確實該準備一份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