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春哥兒你也不是尋常人。”
那邊薛夔抓抓頭:“那個皇上叫你們甚麼時辰去呢?”
阿盛在身後拉拉他袖子:“大官人,咱們就一位皇上,哪兒有‘這個’‘那個’的?這話可不能瞎說,小心要掉腦袋的!”
薛夔一拍他腦袋:“老子樂意這麼說,反正不管老子說哪個皇帝,你們不都曉得是說誰麼?”
春哥兒這就撐不住轉頭自笑去了,欒哥兒無奈的一攤手,嘆口氣方道:“說是叫未正初刻在宮門外候著,我估摸著自會有人引我們進去的。”
薛夔啊了一聲:“豈不是不早了?”這就轉頭道,“阿盛,你去把我最好的馬車架來——”
春哥兒伸手一攔:“大官人,此舉不妥。”
“有甚麼不妥的?”薛夔一瞪眼,“這兒到皇宮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到的。再說了,本來就考了最後一名,難道還要赤腳走過去叫人笑話不成?”
欒哥兒本是笑嘻嘻的看著兩人說話,一聽薛夔這話卻是戳中他心頭痛處。這就板起臉來哼了一聲:“好啊,我考了最後一名便是丟人,有的人連大字也不認得幾個,只會在自個兒的物件上刻個‘夔’字的便又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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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夔臉上一燒,這就乾笑兩聲道:“您現下也是大官人了,何必跟我一般見識?”
阿盛一跺腳:“大官人,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欒哥兒斜他一眼:“這倒是奇了怪了,真不知誰是他人,誰是自個兒啊?”說著一雙桃花眼只管滴溜溜的在薛夔臉上打轉。
薛夔身上一抖,不由自主伸手摸摸腍溝,打了個噴嚏。欒哥兒本也是假作生氣,一見他這幅模樣,也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春哥兒也就無奈搖搖頭道:“要照我說,馬車不如轎子。”欒哥兒想了想,便也點頭,兩人這就齊齊望過來看著薛夔。
薛夔抓抓頭,一拍阿盛背脊:“聽見沒有?”
阿盛嘟囔一句:“大官人,這可是您的屋子,怎麼能叫——”
欒哥兒呦了一聲:“這倒是見著個忠心護主的了?春哥兒你怎麼說?”
春哥兒摸著下巴淡淡一笑:“要我說呢,忠心便也是好事兒。可這天下最大的忠,就是對皇上的忠。既然李公子現下是今科舉人,日後就是為皇上辦差的。自然就代表著皇家氣派聖上威嚴。若是對李大人不敬,便也是對皇上不敬。這大不敬,可是要掉腦袋的——”說著眼睛一斜,阿盛打個哆嗦,慌得跑了出去,口裡還猶自唸叨著“我就去就去還不成麼——”
欒哥兒與春哥兒就都笑了,薛夔見他們笑也就跟著笑了兩聲。
這一番忙亂過後,欒哥兒坐上轎子時已交午末。薛夔看著他上了轎子,嘴唇一動,卻又抓抓頭不吱聲。
欒哥兒拉著簾子,眼睛只一瞟:“想說甚麼便說。”
薛夔幾次張口預言,最後都住了。最後自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來,就轉頭飛也似的逃回屋裡去了。
欒哥兒愣了一陣,突然掩口一笑,放下簾子便叫行路。春哥兒望著他們一行走遠,皺眉道:“這‘少喝酒’有何典故?”
阿盛一拍手:“上次這個李欒一喝酒就把我們大官人給弄了,要是他這回子沒上沒下的喝了酒,真不知哪位大人要遭殃了。”
“你說甚麼?”春哥兒大大吃驚,“你說薛大官人是在下頭兒那個?!”
阿盛一捂嘴巴:“不不不,我啥都沒說。”說罷也飛似的逃進屋去。
春哥兒兩邊兒看看感慨道:“這真是,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卻說欒哥兒那邊兒,小轎搖搖晃晃直往宮門而去。想這暖夏時節,風光明媚,景物芬芳,翠生生槐柳盈堤,紅馥馥飽綻嫩荷。欒哥兒坐在轎裡,搭伏定綠窗欞,看沿途景緻,好生熱鬧。有詩為證:
風拂煙籠錦繡妝,安樂時節日已長。幾多壯士英雄膽,不抵佳人錦繡腸。
三尺曉垂楊柳岸,一竿斜插杏花旁。男兒當遂胸中志,方樂高歌醉暖鄉。
欒哥兒在轎中是喜不自禁。也說不清高興些甚麼,就是覺著心中暢快。見著外頭豔陽高照,白雲點點,雀鳥祥鳴,止不住眉飛色舞;再看沿途行人紛紛,個個都是滿面春風、笑聲朗朗,忍不住手舞足蹈。
行得一陣就見遠遠一座巍巍宮殿,紫氣森嚴,端莊祥和,雍容華貴,氣派非凡。心想便是要到皇宮了。
正是:
一風吹皺滿湖綠,不知前途雲或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