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韓諭的兩手搭在肩上。
待好不容易將韓諭整個人擔在了肩上,樊叔轉身就要朝歸雁居的方向走去,這時,樊叔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白了一眼荊涼夏:“你在一旁也不攔著,看看,怎麼喝成這樣!”
荊涼夏一聽,愣在原地片刻,明明是自己剛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喝成這樣了,為什麼是她沒攔著?
樊叔還未挪步,這時,只見洪世寧帶著暢風和小花生匆匆趕來,暢風手中一件大氅,小花生則跟著暢風腳步疾疾,二人都沒有半刻的停頓。
暢風一見韓諭整個人都癱在了樊叔的背上,慌忙道:“世子說要喝酒,卻不知怎麼竟然喝了那麼多,也不讓我們近身靠近著。”
“世子好脾氣,你們也好偷懶了。”樊叔沒好氣道。
暢風將手中大氅揚開,一股濃濃的獸皮味忽然衝來,直撲得荊涼夏連連作嘔幾欲後退,怎麼自己對一張獸皮的反應那麼大?荊涼夏看見那張大氅披在了韓諭身上,忽然眼前像見過一般,也是一張大氅,雪白的毛,將自己罩住,可是這個感覺只是一閃即逝,待她回神,眼前依然是不省人事的韓諭和吃力揹著他的樊叔。
暢風這是瞥見了一旁邊的荊涼夏,而小花生也才注意到荊涼夏的存在。洪世寧一身單薄的裡衣,瑟瑟站在風中,抬眼悄然偷偷打量著荊涼夏,每掃一眼,臉就紅上一分。
“暗衛!”小花生忽然一改平時的唯唯諾諾,眼中精光犀利一閃,話音剛落,只見十餘個黑衣之人出現在周圍,皆是死氣沉沉之氣。
“你搞什麼?”暢風見狀,回身一把揪住小花生的衣襟,目光炯炯中亦是透著一股殺氣。
“暢風哥!你可別在這個時候優柔寡斷,她故意灌醉世子,她定然什麼都知道了。”小花生見暢風欲與自己動手,抬眼嚴詞道。
荊涼夏怎麼可能見過小花生這副架勢,本以為他只是個其貌不揚的小廝,幫著晉王府掌管著暗衛而已,卻不想,這小花生還有另外一面,難道這整個晉王世子府一個個都戴著一副假面具看人不成?
暢風聞言,轉臉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荊涼夏,面前女子衣著略有凌亂,長髮散在兩肩,嘴上還有一絲血跡,反觀樊叔背上的韓諭,見他雙唇紅腫,像是被蟲蟻叮咬一般,暢風日日跟著韓諭,心中立刻了然。
他紅了紅臉,撇開目光,道:“讓暗衛退下!”
小花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暢風,見暢風不容退步的神情,小花生面色一沉,低聲道:“都退下!”
十餘個暗衛盡數隱去……
暗衛居然只聽小花生一人嗎?荊涼夏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難道,真如自己心中所想……
“你們兩個都是吃白食的嗎?這個時候還在管別的!世子被你們扔在這那麼久,若不是荊丫頭,世子凍死在涼亭裡你們都不知道!”樊叔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怒喝道。
說罷,樊叔不再理會剩下的四人,扛著韓諭便向歸雁居的方向走去,他腳步急快,霎那間就消失在眼前,荊涼夏看著樊叔遠去,正躊躇著是否自己也該走了。
忽然,暢風看向了自己,荊涼夏接到他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看了回去,毫無一絲怯色。
“洪世寧,你回去吧。”暢風轉身對洪世寧說道,洪世寧本就穿著單薄,在這深夜被拽起來,難免有些冷到脫力。見暢風讓自己回去,洪世寧想都沒想,立刻頷首轉身,頭都沒有回。
“姑娘是貴客。”暢風見洪世寧走遠,面向荊涼夏。
“不知你要說什麼?”荊涼夏皺眉問道。
“倘若今夜之事與你無關……”
“本就與我無關,我夜深無法入睡,出來散心,卻不想遇到你家世子醉成那樣,我要當真想灌醉你家世子,還用不著那麼費勁。”荊涼夏打斷暢風,“我本不屬於西楚國境內,倘若我拿到我的東西,我即刻就走,你們世子的秘密,我也無心過問。”
暢風聞言,原本緩和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涼意:“姑娘是貴客,倘若今日之事與你無關,那便回去吧。”
說罷,暢風瞥了一眼小花生,小花生抬眼一掃荊涼夏,立刻又低下頭去,沒有多說一句話便轉身向東院走去。
小花生一走,暢風深深看了一眼荊涼夏,也隨他離去,轉眼之間,這偌大院中,就只剩下荊涼夏一個人了。
夜晚涼意襲襲,荊涼夏呆愣地看著幾個人一個個走遠,如今三月初始,早春翦風,乍暖還寒,一個人屋外待久了,竟然沒有覺得冷。荊涼夏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