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又為了權利放棄了與她的耳鬢廝磨,等到他真正期望與她長相廝守時,她又看不真切他的心了。
得畫得天下。
不過是一個傳言。
得到天下的人,皆是沒有一幅畫能留在手中。
韓諭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一把拿過放置在一邊的雙兔圖,仔細地端詳著。
那隻稍微小點的兔子完完全全閉著眼睛,就像畫裡的她,而那隻稍微大點的兔子,兩眼微闔,神似平日裡的自己……
難道,她的暗示竟然是這樣的?!
她沒有走,而是一直在等他呢,一直在等他提筆,一直在等他去找她!
“暢風!暢風!”韓諭臉色蒼白地一把扔下那張雙兔圖,踹開門,大聲喊道。
“主子,什麼事?”暢風忽然從一片山茶之後走出,小心問道。
“墨呢?硯呢?還有我的畫筆!全給我找來!”韓諭急不可耐地大步走出小屋,差點踉蹌摔在地上。他在整個園中四處翻倒,不停地喃喃道:“我的畫具呢?畫具呢?”
暢風見韓諭忽然急著要找畫具,立刻跑到園中一個木櫃裡的最下層,拿出被塵封許久的畫具,轉身遞給韓諭。
“畫紙都潮了……”暢風小心道。
“不用畫紙!”韓諭一把奪過畫具,轉身進了小屋,將自己鎖在屋內,只留窗戶紙透進來的一縷陽光。
陰暗的房中,墨香瀰漫,整個小屋被濃濃的墨香充實著,那濃郁的墨香裡,飄著一縷難以察覺的血腥味,那樣的味道與墨香融合,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
房中那人,很是虛弱地左手撐住桌子,右手提筆而畫,那原本空白的畫卷上,逐漸出現了一個精緻的軟榻,金縷線密密而縫的枕頭斜放在軟榻上。
一個身著黃衫的女子,笑靨如花,站在一棵盛開的桃樹下,正抬首看著飄零的花瓣,欲伸手去接。
而那女子身邊,則站了一個青藍錦袍的儒雅公子,正手執一把竹簫,側目微笑地看著那個黃衫女子。
畫中天空碧藍,草地茵茵,畫境遠處,還有一條幽靜小路,不知通往何處。
整幅畫,似乎被畫了許久。作畫之人落下最後一筆,終於踉蹌後退,手中細毫“哐當”落地,而那人,也逐漸軟軟倒下。
墨香濃郁的小屋,只剩下了一幅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紙,弱弱地照在那幅畫上,畫中的黃衫女子,似乎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
陽光依然溫暖地照在身上,整個人都暖暖的,沒有一點不適感。
韓諭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平日裡住的那處小屋內,但是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卻又著實記不得了。
窗戶已然被撐開,陽光微微刺眼,韓諭有些不適應地避開陽光,起身下床。
韓諭恍惚地環顧四周,除了佈局與往常有些不同,其餘的陳設擺件皆是沒有任何變化。韓諭低頭苦思,怎麼都記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忽然睡著的。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韓諭疑惑地轉向小屋門口,門微微掩著,只能看到一條縫隙。他踟躕不定,猶豫著推開了門。
陽光更加刺眼,直直地照在韓諭的身上,韓諭微微向後一躲,這才抬眼看向前方,只見院中花草芳香,一條小溪淺淺流過屋前,小橋橫跨在小溪上,別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風味。
抬眼向遠處看去,一個黃衫女子輕步歡跑而來,她懷抱著一大捧粉色花瓣,待她走上小橋,看到門前站立的人時,腳步倏然一停,歪著頭仔細地看著他。
黃衫女子忽然一笑,輕聲道:“你終於醒了呀。我叫荊涼夏,敢問公子,你叫什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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