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懷裡,眼睛絲毫不眨地看著韓諭的手停在半空中,抓住包袱的手慢慢用著力,生怕韓諭默不作聲地搶走它,玉白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著青白。
“可否借齊姑娘的畫卷一看?”韓諭儒雅一笑。
齊燕狐疑地看了一眼韓諭,又看看荊涼夏,見荊涼夏眼中默許,齊燕抿抿嘴,將狹長包袱慢慢開啟,霎時,一卷精緻的畫卷出現在眾人面前。
厚實瑩白的紙張,打磨光滑的杉木天杆地軸,齊燕將畫卷小心翼翼地遞給韓諭,韓諭接過畫卷,對齊燕頷首一禮,便回身將畫卷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韓諭解開捆綁畫卷的綢帶,慢慢開啟畫卷,眾人皆是站起身來,站在桌案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韓諭仔細地開畫……
一幅青柳樹下弄琴圖,便隨著上官煜的輕聲驚呼中漸漸展現在眾人面前。景天遇看著空無一人的畫卷,又看看一旁的紅衫女子,臉色微微一變。
“看完了嗎?看完了就請你把另外八幅還給我們吧。”齊燕見韓諭沒有適可而止的意思,便一把拽過畫卷的地軸,熟練地一捲,畫卷便又完好地回到了齊燕手中。
“那八幅畫卷,現在還不可以……”韓諭淡淡道。
韓諭見齊燕護畫如命,便深知荊涼夏為何丟失了畫卷會著急至此、竟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尋求自己的庇護了,看來這畫卷當真如荊涼夏告訴自己的一般,畫在人在,畫毀人亡啊。
“為何不可以?”齊燕和荊涼夏一聽,齊聲道。
三皇子和太子皆信得畫得天下的傳言,可是她們二人如何不知,這天下與她們又有何關係?若是她們有這本事奪取這江山,早就不會跟著朱掌櫃跑東跑西,走南闖北了。
“沒有比京兆府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八幅畫待在那裡,比放在世子府安全。”韓諭輕輕一笑,看向荊涼夏。荊涼夏深知韓諭暗指自己護畫不周,被人鑽了空子盜走了畫。奈何自己也不知如何去辯駁,只好白了韓諭一眼,默不作聲。
“我們不需要被保護,待找到另外兩幅畫,便會啟程去崑崙仙人,這凡間瘴氣,我是受夠了。”齊燕不依不饒,“還請世子將畫還予我們。”
“這個真的不屬我的管轄之內,我不是京兆府尹,無權調動京兆府的官兵,你要知道,為了看護那八幅畫卷,京兆府可是派出了不少人力勞力,圍得水洩不通,你覺得我能有這麼大本事嗎?”韓諭嘴角勾笑。
齊燕努嘴怒視,竟無言以對。這個京兆府尹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放任手中權力,會將要案推給韓諭處理?
“京兆府尹是唐時大人,他是我來京城認識的第一個人,我與唐時算是忘年之交吧。”韓諭見荊涼夏和齊燕面露疑色,只得好好解釋一番,這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她們來自畫中的人,不食人間煙火,又怎麼會知道呢,“唐時年雖已高,三年前奏請當今聖上要將府尹一職讓於我,但是我那時乃弱冠之年,怎擔得如此大任,便拒絕了。我不喜朝政,一直稱病從不上朝,唐時便將京兆府一部分的事務分與我,讓我幫著他處理。”
荊涼夏會意點頭。難怪韓諭一直以為太子妃安排細作進來,是為了透過他、打探到京兆府八幅畫的事。這樣說來,韓諭確實掌握了不少京兆府的實權,可是如今八幅畫在京兆府關著呢,他不放手,不是為了那個莫須有的傳言,又是為了什麼呢。
“八幅畫卷暫時不能動,倘若打草驚蛇,驚動□□,後果不堪設想。”久久不曾開口的景天遇突然道。
上官煜懶懶散散地靠著長椅的扶手,附和地點著頭。
齊燕似乎有一點點意識到事情的嚴峻,現在根本不是她們想回崑崙仙山就能回,而是有一大群人,根本不可能放她們走。
“崑崙仙山遠在西楚國西南,你們若貿然獨自前去,必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會幫你們找到另外兩幅畫,一旦找到,就派人送你們十二幅畫回崑崙仙山。”景天遇沉聲道,他看著墨髮紅衣的齊燕,眼中深沉無底。
“三皇子的話,向來作數。”上官煜見荊涼夏和齊燕皆神色凝重,便懶懶說道。
荊涼夏白了他一眼,便拉過齊燕的手,轉頭對景天遇道:“三皇子,齊燕一路勞頓,我先帶她回房休息,吃些水果點心。”
景天遇點點頭,抬手一請。
荊涼夏拉著齊燕的手,快步走出歸雁居的正廳,待看到屋外陽光被層層疊疊的青綠樹葉逐層過濾,漏到地面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荊涼夏心情頓時大好:“終於看不到那三個討厭鬼了。”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