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涼夏再一腳又想踢開朱掌櫃,誰知道朱掌櫃竟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生生黏住了自己,拽著荊涼夏的裙襬死死不撒手。
那個瘦弱的小孩子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手中攥著那個翠綠色的荷包,一臉茫然地看著荊涼夏和朱掌櫃的莫名舉動。
“告訴我另外三幅畫去了哪裡!”荊涼夏不再試圖擺脫朱掌櫃的糾纏。
“你若給我一個可以留宿的地方,我就告訴你。”朱掌櫃一聽,頓時整個凹陷的臉都容光煥發起來,他一把鬆開荊涼夏的裙襬,滿面期待。
荊涼夏思索著,忠叔年紀大了,操持著世子府西院裡大大小小的重活,難免有些顧不過來吧。若是自己帶回去一個幫工的,忠叔會不會同意呢。可見眼前朱掌櫃這副憊懶的模樣,估摸著也不大可能幫上什麼幫。但是為了另外三幅畫的下落,還是勉為其難先答應了他再說吧。
朱掌櫃見荊涼夏遲遲沒有給他答覆,剛剛燃起奢望的眼眸逐漸沒入陰霾,他有些躁動地扭著身子,站起身來,一把抓住荊涼夏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可以吃住的地方,我就毀了那三幅畫!我會毀掉她們的!”
荊涼夏見朱掌櫃突然發起瘋來似的劇烈晃著自己,嚇得驚叫一聲,一腳踢向朱掌櫃,誰知朱掌櫃雖然現在乾瘦如柴,但是一個饅頭下肚,倒也精神備足,他躲過荊涼夏一腳,兩眼爆瞪,大喊道:“我毀了她們!”
荊涼夏慌忙想要掙脫,卻奈何依然逃不出朱掌櫃的蠻力,正不知如何收場,只見剛才那個瘦弱的小孩子對準了朱掌櫃的襠處狠狠地給了一腳,朱掌櫃慘叫一聲,吃痛鬆手,扭曲著面容,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去,隨即他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荊涼夏情急之下,也不管這個朱掌櫃是死是活了,她看了一眼這個瘦弱的孩子,解下自己的荷包飛快地塞進了小孩子手中:“帶你爺爺去看病!”
說罷,荊涼夏又拿過小孩子手中那個綠色荷包,將錢倒出來遞給小孩子,將空荷包塞進袖子便丟下還在嗷嗷怪叫的朱掌櫃,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巷。待繞了幾條街,終於來到了繁鬧的街市,人聲鼎沸中,荊涼夏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朱掌櫃雖然口中說那三幅畫在自己手中,可看那汙穢小巷中,根本不可能藏上如此大的畫卷啊,更何況是三幅!
荊涼夏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回世子府再說吧,畢竟,韓諭是棵大樹,雖然這棵樹的樹幹不夠粗壯,但也足夠保她一時了。
荊涼夏加快步伐回了世子府,待到後門之時,守後門的洪世寧正用一臉哭喪的表情看著荊涼夏,本就蒼白的面容更顯突兀。
荊涼夏疑惑道:“怎麼了?張叔病了?”
洪世寧糾結了片刻,面色表情千變萬化一番,始終一個字沒吐出來。荊涼夏白了他一眼,側身便進了門,還未走幾步,只聽洪世寧突然開口大聲道:“荊姐姐快去給沈姐姐求求情吧……”
☆、第18章 威脅
“怎麼回事?”荊涼夏疑惑地回頭,心中一絲猜忌,莫不是府裡出事了?
洪世寧支支吾吾半天,面色赩然,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看他這副模樣,荊涼夏踟躕一會,便回身走到他面前:“你到底說不說,怎麼回事啊?什麼求情?沈碧匙怎麼了?”
連問了幾個問題,更繞得洪世寧腦袋轉不過彎來,向來寡言少語的他如今更像被一根繩子牽住的螞蚱,只會支吾作響。
荊涼夏無奈地看了一眼半天冒不出來一句話的洪世寧,轉身邊準備向後廚走去,還未邁出一步,洪世寧忽然拉住荊涼夏的袖子,聲音細如蚊蠅道:“沈姐姐被暢風哥和隱衛綁了,說是細作。”
細作?沈碧匙怎麼可能是細作,她平日裡與自己嘻哈作笑,偷懶貪玩,見到生人臉就跟羞面頷首,怎麼突然變成了細作?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回想起來,剛才在那家危房打造的麵館吃麵之時,韓諭也說自己是細作,那個時候自己還一頭霧水,以為韓諭跟自己開玩笑呢,怎麼如今,這細作的帽子又跑到沈碧匙的頭上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荊涼夏蹙眉。
“就在半柱香之前吧,可能都沒有半柱香吧,暢風綁著沈姐姐,隱衛跟著,就從後門,進來的……”洪世寧的聲音越說越低,說著說著最後就低著頭,偷偷斜著眼睛看著自己,彷彿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有心人聽到了一般。
荊涼夏看到洪世寧這般畏首畏腦的模樣,有些惱怒,問道:“人呢?”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