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道長臨走前塞給自己的東西,她抬手看向手中那細長一物,竟是一根竹籤?
荊涼夏疑惑地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一根光禿禿的竹籤嗎?
也不知道這個怪怪的老道給她竹籤做什麼,早知如此,真應該攔住他好好問一番的。荊涼夏默默地將竹籤塞進袖子裡,抬頭看看被周圍參天綠樹遮蔽住的湛藍天空,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轉身沿著那條小路,又繼續地走了下去。
只聽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荊涼夏大驚,慌忙回頭看去,本以為會有什麼人,卻只見身後雜草寥寥,枯木怪石橫生,掃視一週都沒有可疑的地方。
荊涼夏撫了撫胸口,深呼一口氣,還是先去找吳媽媽他們吧,若是自己跑遠了,吳媽媽回去定要逮著她好好訓斥一番了。
☆、第15章 尋簫
落音山不算高,但是霧氣長年累月久久不散,這也是為什麼世人都覺得落音山與仙人有關,便頻頻來此上香的緣故。荊涼夏沿著窄窄的小路一路慢悠悠地拖沓前行,溼潤的草地沾著稀泥糊溼了鞋底,荊涼夏蹙眉提起裙襬,一步一步地踏在草地上,走得極慢。
正欲歇息一番,忽然遠處一陣悠揚的簫聲傳來,空靈婉轉,好似青鳥傳音,又似鳳鳴鸞歌,輕揚地迴盪在落音山之間。
真是攝人心魂的簫聲啊……
簫聲愈見清晰,吹簫者似乎已經習練已久,每個音調都恰到好處遊刃有餘。那簫聲彷彿吹散了落音山的層層迷霧,喚來了久久不見的明日清雲,讓人心情倍感愉悅。
荊涼夏打消了先去找吳媽媽的念頭,估計有這會功夫,吳媽媽還要纏著一眾大師給她解籤開光吧。
荊涼夏順著簫聲源頭快步走去,似乎那吹簫之人很是能讀懂自己心事一般,抑揚頓挫的簫聲愈見明快,荊涼夏的步伐也愈來愈急。
好似追霧一般,荊涼夏快步走在溼涼的迷霧之間,不多時,只見前處一個紅頂亭臺赫然立於面前,亭臺之中,一個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側身背對著自己。他身著一襲青藍色浮雲紋長衫,高冠垂帶,手中一管六孔竹簫,面上表情在輕霧中隱隱約約看不真切。
荊涼夏放慢了腳步,怔怔地盯著面前的吹簫之人,一管竹簫,吹盡愁傷。
小心提著裙襬,腳步輕輕,荊涼夏探著頭看著那人,略略躊躇,便高聲道:“落音山風景絕秀,這位公子一管竹簫就能吹散這山間輕霧,小女子很是佩服!”
話音剛落,只見面前墨衫之人驟然停了簫聲,慢慢轉過身來。
待看清此人,荊涼夏臉一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還未邁出幾步,那人輕揚著聲音道:“荊姑娘怎麼如今見到韓公子,不如初見的那番熱情了?”
荊涼夏一聽,忿忿轉過頭,道:“韓公子也不如當初那番殷勤獻媚了!”
韓諭勾起一抹笑意,收起手中的六孔竹簫,慢步走來,待來到荊涼夏面前,韓諭低頭輕聲道:“殺個雞就殷勤獻媚了?你有什麼地方能讓本世子獻殷勤了?”
“扮作送柴的人來後廚,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荊涼夏白了韓諭一眼。
“那日不過是幫了一回忠叔而已,他腿腳越發的不好了。”韓諭看著荊涼夏,認真道。
“一身布衣,誰信你是幫忠叔送柴的,難道你還回去換了一身衣服不成?”荊涼夏瞪了韓諭一眼,便一把推開了他,抬腳便想離開這鬼地方。
誰知還沒踏出一步呢,韓諭突然緊緊拉住荊涼夏的胳膊,將荊涼夏拖到了自己懷中,荊涼夏驚慌地抬頭,卻緊緊對上了韓諭的雙目,那雙黑眸猶如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看不真切他在想什麼。
“我愛乾淨,若是弄髒我的衣袍,豈不是得不償失呢。”韓諭輕輕一笑,眼中平靜。
荊涼夏咬著嘴唇,眯眼冷哼一聲,便悄不作聲地抬腳往韓諭的腳背重重踩去,韓諭吃痛,手中一鬆,荊涼夏趁勢掙脫出韓諭懷中,冷冷看著韓諭道:“你有病吧?”
“不錯,而且病得不輕,還有人跟我說,我是個藥罐子,活不久已了。”韓諭戲虐地笑道,直笑得荊涼夏覺得毛骨悚然。
這傢伙居然把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又給重複了一遍,還特意強調了“有人”跟他說,看來韓諭還是個記仇的人。
荊涼夏突然盈盈一笑,俯俯身,很是有規矩有禮數地看著韓諭,韓諭不解地看著荊涼夏這幅模樣,也不知道她做這禮數又是要幹嘛。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嘴碎,隨意說的,你別往心裡去,你一個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