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
“姐……”蕭誠拉住盛怒的蕭薇。“安諾寒這個人不簡單。”
“就算告不贏,我也不能讓他有好日子過。”
蕭誠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因為用力過大,牽動了傷口,痛得他面無血色。蕭薇不敢再動,緊張萬分地問他有沒有事。
“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說什麼?”蕭誠說。
沫沫屏住呼吸聽他說下去,忽然又有些害怕聽見他後面的話。
“他警告我,要是我說了一句不該說的,他會要你的命! ”蕭誠忽然笑了,他的笑比臉色更蒼白:“他敢在光天化日找黑社會的人打我,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
蕭薇的臉色頓時褪下血色,冰涼的手指緊握成拳。
“他真這麼說……”
她跌坐在床邊,臉上不是驚恐,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徹徹底底的絕望。
……
這時候,沫沫新買的手機響起,病房裡的姐弟二人同時看向她。
她什麼都來不及細想,下意識捂住電話跑向樓梯間,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站穩。
電話是安諾寒打來的。接通後,電話兩邊靜默一陣,兩個人的呼吸那麼清晰,又那麼遙遠。
無邊的沉默讓沫沫想起了蕭誠毫無血色的臉,想起蕭薇憔悴不堪的樣子,她並不想去責怪任何人,更不想指責安諾寒,可是她心中的不滿,不知怎麼就宣洩出來。
她知道自己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她並非存心,她只是在聽見安諾寒的呼吸時,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尤其聽見安諾寒口口聲聲說蕭誠傷害她,沫沫真想大聲告訴他:
除了你沒人能傷我的心,傷我最深的人其實是你。
你不愛我,為什麼要讓對我那麼好?不想娶我,為什麼七歲時要騙我?
在我守著空空的希望,每天急切地盼著長大時,你在我眼前理所當然摟著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等我,對你來說,就這麼難!
她什麼都沒說,因為她感覺到安諾寒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她不想惹他生氣,於是說:“小安哥哥,我以後不會再見誠了! ”
沒想到安諾寒不帶一絲感情地告訴她:“沫沫,你想見誰沒人能阻止。”
他打蕭誠,他威脅蕭誠,目的不就是怕蕭誠欺騙她,傷害她。
“可是……”
不等她說完,安諾寒打斷她的話:“你為他死都願意,誰還能阻止你!?”
“不是的……”她急切地解釋:“我是想救他而已,我沒想過……”
越洋電話裡傳來一個模糊的呼喚:“安……”
之後,電話便結束通話了。
沫沫呆愣地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憑著她無數次的時間換算經驗,現在是英國的凌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凌晨時分會做什麼?她不想知道。
她只想知道他為什麼要結束通話電話,好像她是個偷偷摸摸的小三,見不得光。
她憤然再次撥電話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拿著手機的手失力地垂下,沫沫背靠著牆壁,笑了,這個時候好像不該笑。
可她抑制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世上有那麼多好男人,何必偏偏愛他?他值得嗎?
她捧著整顆心給他,而他在外面風流快活,把她的心蹂躪一番之後,反過來嘲笑她“沒有可以讓人愛的身體”……
“安諾寒!你就是個混蛋!我韓沫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嫁給你! ”
喊完了,沫沫蹲在樓梯間,趴在膝蓋上,緊緊捂住心口。
心口還是很痛,很痛。滴滴答答地流著鮮血!
後來,心口不疼了,血好像流乾了。她扶著樓梯扶手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樓梯,離開醫院。
在她十五歲生日的第三天,她真的長大了!
才發現,長大不好!
……
五天過去了,他沒再打電話,她也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一點都不想!
沐浴後,沫沫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換上新買的黑色暗紋的裙子,拿起梳子慢慢從頭頂向下梳理糾結在一起的溼發,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手機螢幕上。
頭髮糾纏在梳子上,她加重了力氣,繼續往下梳。頭髮一根根硬生生被拉斷,她絲毫沒感覺到疼,一下一下……
這時,手機響了,她兩步跑到櫃子前拿起手機。
上面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有些期待地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