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看起來雖是鎮定,可一張小臉卻是滾燙。借了去倒水若無其事的去了洗手間。
房間裡安靜得有些窒息,徐成巖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這才發覺自己的額頭上竟然起了密密的汗珠兒。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雙小手觸碰時的觸感。他長長的吁了口氣,趁著易冉還沒回來。趕緊的將自己那些齷齪的思想給拋得遠遠的。
易冉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鎮定,徐成巖也恢復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看時間,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易冉理也沒有理他,翻出了易楠臣讓人送過來的衣服拿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再出來的時候徐成巖正靠在床上閉著眼睛,他失血過多,一直那麼撐著自然是受不了。
易冉輕輕的關了洗手間門,抬頭看到那蒼白如紙的臉,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
徐成巖胸口猙獰的傷口以及在許佳的威脅下,他毫不猶豫的將刀子插入腿中的畫面反反覆覆的浮現。易冉的胸口悶得窒息,她一步步的走向床邊,替徐成巖掖了掖背角,才關了燈回到對面的床上。
因為之前睡過覺,躺在床上。她並沒有一點兒睡意。腦海中浮現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幾個月前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茫然是那般的真切。許久之後,易冉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邊是ViP病房,非常的安靜。四周猶如死寂一般,易冉有些恍惚,淚水在不知不覺間模糊了眼眶。
徐成巖的精神那麼好,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事的。誰知道半夜的時候竟然發起了高燒。易冉發覺的時候他已經燒得渾身滾燙裡,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聲。
易冉嚇了一大跳,小跑著叫來值班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起來的燒,竟然燒到了四十度。值班醫生準備物理降溫,他那些守在外面的手下則是立即打電話叫來了他的私人醫生。
徐二爺的身份不同,大半夜的整個醫院都是人仰馬翻的。朱醫生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趕了過來,見徐成巖燒成這樣子。臉色黑得跟黑炭似的。看見著聾拉著腦袋的易冉,臉色這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些。
物理降溫很慢,體溫降不下去,徐成巖卻喃喃的不停的叫著冷。朱醫生指使著人一連給他蓋了三床被子,他這才沒有再發抖。
體溫降下,輸上液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所有的人都舒了口氣。朱醫生欲言又止,看著醫院的其他醫生走了出去,這才對易冉道:“易小姐,有些話我不該說。可為了二爺的身體,我還是得說。”
徐成巖的體溫一直降不下,易冉早嚇得腿軟,聽到是關於徐成巖的身體的,雖然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還是客氣的道:“您說。”
大概是覺得易冉的態度好。朱醫生那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看了床上的徐成巖一眼,道:“易小姐肯定不知道。二爺前幾個月差點兒救不回來了。”
他的語氣有些凝重,接著道:“虧得二爺的底子好,搶救了許久才搶救回來。以他傷勢,怎麼都是應該在靜養半年的。可傷勢才剛緩解一點兒,二爺就執意來洛城……”
說到這兒,朱醫生微微的頓了頓,接著又道:“他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好,可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那麼折騰。這次的發燒來勢洶洶,就是因為他的身體沒有完全復原。大家都知道二爺最聽易小姐的,還請易小姐在這段時間對二爺多包涵一些。”
朱醫生的話雖然沒點明瞭說,但卻是有些紅顏禍水的意思的。如果徐成巖乖乖的呆在K市,壓根就不可能發生這些事。
易冉已經見過那傷痕,現在聽見朱醫生說徐成巖差點兒搶救不回來,心底的震撼可想而知。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分開那麼幾個月,差點兒就是死別。
她的頭垂得更低,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道:“謝謝,我知道了。”
她臉上的表情恍惚得厲害,朱醫生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點點頭,又到外面去囑咐了護士和值班醫生幾句,這才離開。
易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來熱水輕輕的將徐成巖的額頭上手上胸膛上的汗擦淨。才剛擦好,徐成巖突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暗啞著聲音有些迷濛的叫道:“冉冉?”
他的眼神同樣是迷離的,像是不相信似的。易冉嗯了一聲,低低的道:“睡吧,我去倒水。”
徐成巖嗯了一聲,卻並沒有睡。待到易冉回來,才扯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道:“好不真實,讓我抱抱好不好?”
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夢中全是那次他們在會所時的那一幕。她割斷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