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抬起頭,目光穿過稀薄暗淡的光線落在蘇睿白的身上。片刻,他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似質問又似自言自語一般的道:“為什麼要叫侍應生?為什麼?”
他的意思蘇睿白很清楚。以前他每次喝醉,都是她親自給他煮醒酒湯,親自給她擦洗,現在為什麼要叫侍應生?
自從離婚後見面,兩人之間儘量的都在避免以前,尤其肖驍,幾乎是不會提起結婚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裡,他們沒有任何愉悅的共同回憶,有的,都是他在變著戲法的折磨他。
他是醉的。蘇睿白自然不會和他計較,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過來。”
肖驍眉間的疲憊之色微緩了一些,眸中升起了點點的希冀,抬頭灼灼的看向了蘇睿白,欣喜的道:“阿白,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他的眼眶發紅,大概是因為酒精的緣故,整個人癲狂得有些扭曲。全無平常的丰神俊朗。
蘇睿白見過很多面的肖驍,可這樣的肖驍,真正的完全是陌生的。因為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來。
蘇睿白朝著走廊盡頭看了一眼,因為正是熱絡的時候。走廊上很安靜,並沒有人,就連侍應生也沒有。
蘇睿白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那段婚姻,她早已是疲憊到了極致。年少的愛慕以及執著,早在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中被耗盡。
那時候並不覺得,現在想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麼多年在執著些什麼。執著於一個不愛甚至只會折磨自己的人。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造化弄人,真正是個魔圈。逃不掉的魔圈。蘇睿白的心裡泛起了一片悲哀,片刻之後將頭別到一邊。緩緩的道:“對不起。”
她和肖驍之間,如果真的還有那麼一兩分未耗盡的感情。那也只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肖驍頹喪的重重的靠在牆上,蘇睿白沒有再說話,低低的說了句我去叫侍應生過來,然後低著頭離開。
肖驍頹喪過後,眼眶更紅。他像是無法控制自己似的,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嗚咽聲。蘇睿白的心裡悲傷酸澀一同蔓延,更是加快了腳步。
快要越過肖驍時,肖驍卻突然站直了身體,從後緊緊的抱住了她。喃喃的道:“阿白,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侍應生,我只要你……”
他的聲音中已有些瘋狂,但卻每一個字都帶著滲人的悲傷。彷彿從骨子裡包含著的,都只有悲傷悸動。
他的力氣很大,勒得蘇睿白疼痛得緩不過氣來。知道掙扎無用,她沒有掙扎,如木偶一般麻木而平淡的道:“驍哥哥,不可能了。從離婚的那刻開始,我們就再也不可能了。”
肖驍像是被誰重重的一擊似的,鬆開了蘇睿白連連的往後退,用力的搖著頭,道:“不,不,不會這樣,不會這樣……”
他的目光已經漸漸的渙散,頹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易楠臣過來的時候,他依舊是坐在地上的。只是抬頭看見易楠臣時渙散的目光漸漸的聚集了起來,慘然的笑著道:“你不是想揍我麼,來使勁兒的揍!”
剛才在席間,他確實是故意的讓人灌易楠臣的酒的。還有那個女孩子的酒灑在蘇睿白的手臂上,也同樣是他指使的。他再也忍不住,想支開易楠臣和蘇睿白說清楚,可沒想到,這只是加快了他的幻想覆滅。
他嫉妒易楠臣,打骨子裡的嫉妒。他恨自己,恨透到了極點。
易楠臣自然不會自降身份和他計較,握緊了蘇睿白的手,拿出了手機來打電話,淡淡的吩咐道:“肖總醉了,通知他身邊的人。”
然後又讓過來的侍應生去將肖驍扶起來。肖驍卻並不賣這個面子,藉著酒裝瘋,就坐在地上帶著慘笑的看著易楠臣。
現在是假期,這麼個鬧法已吸引了好些人圍觀。易楠臣緊緊的皺著眉頭,側頭讓度假村的經理將人群疏散,然後又對蘇睿白道:“他的人從市區趕來怎麼也要一個多小時,你去守在走廊的入口處阻止人拍照,我和他談談。”
他這話不過就是想將蘇睿白給支開,蘇睿白怔怔的看著肖驍,緊緊的握住易楠臣的手,然後點點頭。
易楠臣並沒有在走廊上處理,直接將肖驍拽進了男洗手間。肖驍的酒意上來,本身又頹喪,竟然連掙扎都沒有,任由著易楠臣將他抓進了洗手間。
一進洗手間,易楠臣就將他丟靠在牆上,冷笑著道:“你可真是有本事,你們肖家往前的祖宗幾代都沒你那麼出名長臉!”夾縱歲圾。
肖驍狼狽的打了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