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別墅,蘇正旭肯定會呵斥她不懂事。
蘇睿白嘴角譏諷的笑分明是在嘲笑她不敢拿她怎麼辦!蘇宜蓓的理智一瞬間坍塌,舉起手就要往蘇睿白的臉上煽去。
蘇睿白顯然是知道她想做什麼的,竟然站著動也不動,就連嘴角的譏諷也未變。
她從小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好像自己高她一等似的。到了現在,她早已不是那個人人羨慕的天才鋼琴少女,只是一個別人不要的棄婦而已,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蘇宜蓓的腦子裡轟的一聲,舉起的手在蘇睿白那帶著寒意的目光下的不敢落下,放了下來,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像個潑婦似的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滾滾滾,滾出去!你憑什麼這麼看我!”
那茶還是熱的,她在崩潰中並未察覺,一杯茶盡掃落在自己的腳上。饒是水不是滾燙的,但仍是馬上就紅了一片。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仍舊歇斯底里的叫道:“你憑什麼這樣看我,憑什麼這樣看我!”
她同樣是蘇正旭的女兒,可蘇正旭帶著她出去,別人竟然都將她當成透明人!當著她的面絲毫不避諱的談起蘇睿白,竟然還都是一副惋惜樣!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有一次晚宴,她中途去上洗手間,竟然聽見幾個女人在洗手間議論她是小三養的。語氣裡盡是不屑與鄙夷。她衝進去和她們大吵了一架,卻被蘇正旭給罵了一頓。
她們憑什麼看不起她,憑什麼看不起她?!
蘇宜蓓的眼中露著癲狂,何嫂上前要替她檢視傷勢,卻被她狠狠的推到一邊。
樓下那麼大的動靜,樓上的陳香雪當然早知道。她同樣想要女兒給蘇睿白一點兒教訓,所以遲遲的未下樓。
聽到蘇宜蓓歇斯底里的嚎啕聲,她這才匆匆下樓。裝模作樣的呵斥了蘇宜蓓幾聲,讓何嫂拉著蘇宜蓓上樓,這才病歪歪的強笑著道:“阿白,宜蓓被慣壞了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阿姨這老毛病又犯了,躺了半個月了,醫生來看也沒什麼好轉。”
這就是在解釋她為什麼沒有下樓了,說罷,不給蘇睿白開口說話的機會,又道:“你爸爸回來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阿姨這病每到秋天都會發作,每次發作都要兩三個月才能緩過來,這次那麼久了也還沒一點兒起色,上次說做你喜歡吃的松鼠桂魚和龍井蝦仁的,恐怕要以後才能給你做了。”
她邊說著,邊扶著腰。剛才還能匆匆下來的人,這會兒卻好像動一下都困難似的。
蘇睿白並沒有揭穿她,只是勾了勾嘴角算是回應,有些漫不經心的道:“還是多出去走走的好,這就算沒病也會睡出病來。我上班的公司附近有很多味道不錯的餐廳,什麼時候讓爸帶你過去看看。”
前幾天見面,陳香雪都還是一頭捲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把頭髮給拉直染色了。
陳香雪像是有些羞澀,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你爸爸什麼時候能有時間。”估上扔扛。
蘇睿白一直盯著她,見她的並未有半分的慌亂,心不由得沉了沉。是那天的人不是她,還是,那天自己去茶餐廳尋找的時候,被她給看見了?
陳香雪像是沒有注意到她在看著她似的,又繼續道:“我這是老毛病了,都十幾年了。疼的時候不能久站也不能久坐。也只有等好起來你爸有時間再過去了。”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和蘇睿白真的多親近似的。圍繞著她的老毛病說個不停。
蘇睿白的心思不在這兒,正準備站起來離開,陳香雪卻滿面笑容的道:“你看這人老了,就囉嗦起來。阿白你過來找你爸是有事嗎?”
蘇睿白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要用什麼藉口來敷衍這對母女。現在陳香雪突然問起來,要是不回答,她的心裡肯定會起疑。
她沒有再起身,笑了笑,淡淡的道:“也沒什麼事,我那車經常壞,我想讓我爸陪我去看一輛新的。”
她在試探陳香雪,陳香雪同樣也在試探她,她不敢確定那天是巧合,還是蘇睿白真的看見了她。
聽見蘇睿白那麼說,她不由得愣了愣。這小賤人以前不是拒絕蘇正旭的所有幫助嗎?怎麼會突然要蘇正旭給她買車?
陳香雪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中,腦子一轉,一臉關切的道:“阿白,你是不是和肖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