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著,伊夏沫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畢少白,他什麼時候來的?
冷冷的看著和自己對峙的畢少白,再看向一旁伊夏沫那終於褪去了冷漠,轉為喜悅的眼神,裴傲目光一沉,麻木的收回長劍向著一旁殷莫非的身邊走了去,沉重的腳步宛如千斤重一般,可是身後的伊夏沫和畢少白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異常寂寞的身影。
“你?”依舊是一個你字,伊夏沫搖晃不穩的站起身來,可是膝蓋處疼痛劇烈的傳了過來,身體一個不穩,要跌倒之際,畢少白卻已經快速的伸過手抱住她單薄的身體。
四眼對視著,畢少白清楚的感覺到了伊夏沫那激動的眼神,清傲苦澀的心扉暖暖的感動著,可是出口的嗓音卻依舊是決絕時的冷酷,“我來和你道別的,明天我就會回皇城了。”
有著慌亂,可是看著畢少白那坐定的眼神,伊夏沫清楚地明白他已經決定了,想要說什麼,可是喉嚨如同被堵住了一般,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呆呆的看著畢少白那俊朗而清傲的面龐,當初的維護,當初不顧一切的堅定,此刻都消失了,他已經決定離開她了,也好,她不過是一縷孤魂,不過是一個雙手滿是血腥的殺手,他該有輝煌而光亮的日子,而不是同她一般,永遠都只能活在黑暗和血腥裡。
沒有看明白伊夏沫眼裡一閃而過的自卑之色,畢少白不捨的別過臉,否則他擔心自己真的無法說出口,無法狠下心來離開,可是他必須要走,必須回到皇城去,讓爹除畢家的追殺令,重新當回大將軍的他,才有能力保護好她。
“你保重。”緩緩地突出道別的三個字,伊夏沫轉過身看向背後密集的樹林,沒有上藥的雙手再次狠狠地攥緊,掌心的傷口被擠壓,帶來一股股的痛楚。
該走了,否則只要呆在豐陽城,他永遠沒有辦法離開,畢少白深深地看了一眼伊夏沫的背影,將她的一切都眷戀地收在了眼底,隨後果斷地轉身,頃刻之間,卻已經飛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皇城,是他必須要回去的地方。
殺手永遠都只一個人,你們的一生註定了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死,腦海裡回想起當時導師那嚴酷而冷漠的話語,伊夏沫雙眸劇烈的痛著,心頭如同刀子般的絞在了一起,一陣陣的劇烈痛楚下,不知道發洩的她,只能狠狠地咬住了雙唇,發出一聲如同附上野獸般的哀號,攥成拳頭的雙手狠狠地砸在了樹幹上,一次次地狠狠地擊打著,卻根本無法消除胸口那火辣辣的痛。
“王爺?”殷莫非震驚地看著面色冷峻的裴傲,不懂王爺為什麼不阻止王妃的自虐,而且畢將軍有是怎麼回事?
看著低吼的伊夏沫,裴傲終於邁開步子走了過來,大掌快速地截獲住伊夏沫自虐的手,那原本就慘不忍睹的手掌此刻比起那血跡斑駁的手背已經好太多了。
“放開我。”嗓音沙啞著,伊夏沫隱忍著那悲痛的哭泣聲,低著頭,恨恨地開口,雙手因為用力而顫抖著要甩開裴傲的大掌。
“不要忘記了你的手還要學武。”回給她的是裴傲冷酷無情的嗓音,握著伊夏沫的手沒有絲毫的鬆懈,如果此刻畢少白沒有離開,看到她此刻的模樣,他必定不會狠下心來離開。
她的手還要學武,一瞬間,失去了發洩的通道,伊夏沫悲痛地哀號一聲,緊繃的情緒終於發洩出來,身體無力的癱軟下來,“啊!”
一聲悲痛至極的哀嚎聲悲切地迴響在林子裡,伊夏沫閉上雙眼,滴滴的淚水痛苦地滑落在臉龐之上,胸口劇烈地痛著,一股血腥猛地湧了上來。
“該死!”在那鮮血噴湧出來,在伊夏沫倒下來的瞬間,裴傲臉色煞白地一變,快速地抱住她的身體,一手迅速的點住了伊夏沫身上的穴道。
“王爺,王妃她?”錯愕著,殷莫非擔心的詢問,暗中的楊柳也倏地面色凝重起來,看著吐血暈厥的伊夏沫。
“無礙,氣血攻心,莫非你繼續測量。”橫抱起伊夏沫的身體,裴傲冷冷的丟下話,隨後快速的躍上了馬背向著豐陽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隨意居。
動作輕柔的給她滿是傷痕的雙手塗抹著藥膏,裴傲之前的冷酷之色緩緩地褪去,只餘下點點的溫柔繾綣,為什麼就那麼的在乎畢少白?
無聲地詢問著,視線落在伊夏沫殘餘著冰冷淚水的臉頰上,氣血攻心,對於她這樣冷情的人,是怎麼樣的感情才會造成她情緒如此的波動,他明明一直守在了暗處,明明沒有察覺到她對畢少白動心,為什麼如今,卻已經是自己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是我配不上他。”不知道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