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爸爸瞧了瞧,看他沒注意這邊才說:“前一陣子,你是不是把那個在畫展上吵吵鬧鬧的人送到警察廳去了?”
我差點被自己嗆到:“你在說什麼啊!”
“不要不承認了!前幾天我去警察廳正好聽說的這件事。”
我往爸爸那看了一眼,小聲問他:“爸爸知道麼?”
“沒。我沒好意思說你只是把人家關起來了。要是他知道的話,一定會把你抓回來重新教育的!‘只是關起來,斬草除根的道理我還教的不夠麼?’他一定會這麼說的。”
我心有慼慼焉的點點頭,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可是叫菲利普去看著他的,所以他到底會是個什麼結果,還很難說。
“對了,你到底在忙什麼?”
他漫不經心的說:“等你的事完了,我還要去南邊辦點事,處理一下貨源的問題。最近時局有點亂,所以多看看。”
時局……這種東西我實在是記不起了,不過依稀記得最近的戰爭是12月的百色起義,應該沒問題吧!我這麼想著,就打算去廚房找菲利普看他能不能查到,卻又被哥哥叫住了。
“你手上的信……是誰寄的?”
我瞧瞧手中的薄薄的信,和他緊盯著的眼神,笑眯眯的說:“你不要想啦!反正不是瑪利亞姐姐!你要是想她,就去寫信給他啊!”我看他不自然的樣子,有嘻嘻的笑,“不會是你已經寄過了吧!”
他臉色通紅,從牙縫裡擠話:“少擠兌我,這封信不會是那個男的寫給你的吧!”
“果然是我女兒!這才幾天就拐到人了!”
媽媽,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不是啦!是來這的時候在上海認識的人,爸爸應該也記過吧!就是顧家的聚會上認識的,是叫俞清音。”
杜芊芊和梅若鴻的八卦就是她第一個告訴我的。
爸爸從報紙裡抬起頭,仔細想了一下:“就是那個拿把小扇子一直搖來搖去的小姑娘?我倒是有點印象。好像說是俞家的大小姐,他爸爸來問過我天翔有沒有訂婚,大概是想和我們聯姻的。”
“聯姻?”哥哥怪叫一聲,又被媽媽責備的眼神嚇得收回聲,緊張的問,“爸!你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說你名草有主了,我也不能當這個惡人分開你們是吧!”爸爸曖昧的衝他眨眨眼,“可惜瑪利亞是個死認理的,一定要留在美國陪她的家人。兩兩相望隔海情喲!”
“死老頭!”
我分明聽見了臉色通紅的哥哥低低的咒罵聲。
“你和她很熟?怎麼寫信給你?”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也很納悶,“反正信裡只是預祝展覽成功這樣的公式化的語言,不過倒是提到這兩個月回到杭州來。”
“這樣的話,”爸爸略作沉吟道,“她大概是要嫁到杭州來,所以先和你打好關係,畢竟俞家在杭州沒什麼交際。恐怕她以後會給你寫很多信了。”又轉向媽媽,“他家是想到江南來發展,可是在這裡又沒有人脈,所以當初才會問天翔的情況,畢竟聯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你先做好準備。”
我和媽媽同時點頭。
菲利普在廚房裡忙著做早餐。原本這些事實輪不到他的,不過原汁原味的西式早餐現在確實只有他做得出來。原來美國的廚子還留在那邊,因為不是必不可少,就沒有帶回來。
我端著玻璃杯小口的啜飲菲利普剛剛熱好的牛奶。
“一直忘記問你,那天那個送到警察廳的人怎麼樣了?”
菲利普把煎蛋高高拋起又接住,翻了個面:“還能怎麼樣?剛關三天就不行了,第四天我就叫人把他抬回去!這種心理素質!嘖嘖!”
“抬?不是就關幾天麼?要用抬的?”不至於吧,“說實話吧菲利普!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菲利普又在煎蛋上撒上蔥花,語氣更加隨意:“沒什麼,就是把他房子小黑屋裡關著。這不是你提議的麼?”
我只是說說啊!而且可怕的小黑屋,再加上菲利普那常人無法想象的行動力……我想想梅若鴻那種扭曲的性格,還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他是活著回去的?”
“就算是死著回去的也和我們沒關係。”菲利普把蛋剷出來,“出事也是警察的問題。”
“話不能這麼說。”我嘆氣,“萬一真的弄死人麻煩還是不小的。”
人命的問題我在美國的工廠裡見得多了去了,反而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我們剛到杭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