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也的腦子這一刻難得的聰明,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其實,就算是她問下去,秦譚也不知道。
她是跟著陸放才來陸氏的,也不過是捕風捉影聽到些罷了。至於真實的原因,也只有董事局那幾位老傢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接下來,秦譚依舊說著注意事項。其實帶著程小也來,她的心裡也在打鼓。可是陸放在外地,趕不回來。
而且,董事局那幾位老傢伙都讓程小也去。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程小也搞砸似的。
一路上通行無阻,沒有堵車。到達機場的時候不過才十點過十幾分。秦譚給程小也買了一杯飲料,然後開始不停的打電話,程小也則是拿過她準備的那份注意事項一條條的記著。
當空姐甜美的播音響起時,秦譚拉著程小也就往接機口去。那位鄭總出來得很早,大概有五十多歲,有些發福,挺和藹的。
他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陪著他的還有他的小兒子鄭崇。
其實程小也之前的擔憂都是白擔憂的,鄭總和鄭崇都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和秦譚寒暄了一番後,他笑著看向過來程小也,唏噓不已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你們都長那麼大了。”
他那語氣,好像是見過程小也的一樣。程小也不由得有些詫異。
在程小也的印象中,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一位富豪過。
鄭立東見她一臉的茫然,笑了笑,略為感傷的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在蘇琴的葬禮上,我見過你和那小子的。”
他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是指陸放。程小也這才明白,她為什麼對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時候,蘇姨過世,她的一顆心都在陸放的身上,哪裡會注意到來些什麼賓客。所以她才會對鄭立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程小也有些不好意思,吶吶的叫了句鄭總。
鄭立東輕拍了一下程小也的頭,和藹的道:“叫叔叔,叫什麼鄭總。”
程小也很不習慣,看秦譚衝著她使眼色,她趕緊的又開口叫了句鄭叔叔。
鄭立東和蘇琴陸明榮都是同學,但是早年奔赴臺灣下海經商,很少再回來。蘇琴生病,他並沒有得到訊息,直到她過世,他才知道,當即就趕了回來。
看到程小也,鄭立東想起往事,唏噓不已。對於陸明榮的做法,他歷來都是不贊成的。但生意歸生意,他也管不了他的家事。
氣氛因鄭立東的感懷有些低沉,但秦譚是個善於轉移話題的高手,不一會兒便逗得他笑了起來。
幾人一行往大廳外走去,秦譚早讓司機在外面候著,正要上車時,程小也突然看見一對男女往左面的停車場走去。
她的臉色驀的變得蒼白,低聲對著正要上車的秦譚道:“你先陪著鄭總回去,我一會兒自己回來。”
說完這話,不待秦譚回答,她便朝著那兩人的背影追去。她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很不方便,也不顧地上是溼的,將鞋子脫掉,赤著腳就追了過去。
秦譚見程小也跟發了瘋似的,著急得不行,又不敢丟下鄭家父子追上去。
正兩難時,鄭崇從車裡探出頭,隨著秦譚的視線看過去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對著鄭立東低聲的說了句話,開啟門就朝著程小也追了過去。
秦譚咬緊牙關站在車邊,完全不知道這狀況該怎麼辦。
程小也的速度很快,像是瘋了一般。行人紛紛讓開,見她光著腳丫,有嬌弱的女子忍不住的低撥出聲。
蔣琪安回過頭的那刻,見到就是像瘋子一般衝上來的程小也。她的頭髮完全亂了,一雙淺藍色的襪子滿是泥濘。看起來狼狽不堪,一張臉蒼白到了極點,烏溜溜的眼睛帶著猩紅,像是隨時都會入狂一般。
“小也……”她喃喃的叫出聲來。
程小也的臉上的癲狂之態卻並未因為她叫而緩和下來,她的聲音剛落下,臉上變被煽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蔣琪安身邊的男人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呆,反應過來之後將蔣琪安護到身後,低聲怒斥道:“你瘋了啊,神經病!”
程小也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蔣琪安。一張小臉上是駭人的白。
蔣琪安似乎被她這副樣子嚇到,喃喃的道:“對不起,小也,對不起……”
程小也這刻也已經冷靜了下來,直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左蒙。”
她的聲音異常的冷漠,那一個個的字像是利器一般,讓人忍不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