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早,我告訴你,不是什麼樣的女人倒貼我都要!”
冬日夜色寥寥,暗黃的路燈有幾分悽清。S市附屬醫院東門僻靜處,一男一女對峙著。
男人的西裝襯衫上滿是血跡,一張俊美的臉上也沾染了點點鮮紅,平常應該是風流俊朗的人物,此時卻是狼狽到了極點。
他一臉的怒氣,聲音中輕蔑至極。彷彿對面的女孩子是多麼的不堪似的。
“嗯,我也不是什麼人都倒貼的。”比起男人的盛怒,被叫做遲早早的女孩子可謂是淡定至極。非但沒有哭,臉上的表情也是平靜到了極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張娃娃臉上還有幾分認真。
一個女孩子的臉皮竟然那麼厚,鄭崇完全沒了法子。額頭上青筋暴跳,想甩手就走,又有些不甘,咬牙切齒的瞪著對面的女孩子。
他那目光寒冷,像是要將人給剝掉一層皮似的。遲早早卻仿若不覺得,指了指他身上沾滿血跡的衣服認真的道:“我建議你最好換身衣服,一會兒要是有什麼麻煩可別怪我。”
她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鄭崇想起自己被追著逃出來的狼狽樣,臉色不由得又黑了幾分。心裡的火苗蹭蹭的直往上竄。
他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牙關緊咬,這一身的血跡惹眼得很,好在這地方僻靜,沒有什麼人。不然的話,他這一身早就被圍觀了。
鄭崇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糗,握緊了拳頭,從牙關裡吐出了幾個字:“你他媽腦子有病!”
“是啊,要是沒病怎麼會喜歡你呢。”遲早早附和的點點頭,隨即抬起了一張娃娃臉看著鄭崇,淡淡的道:“我腦子有問題,那是我自己的事。多謝你帶過來看腦科,不過這種事要是有下次,你身上的恐怕就不是血漿,而是你自己的血了。”
她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沒有威脅的味道。鄭崇卻一點兒也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鄭三少長那麼大,敢威脅他的人都很少,何況還是個女人。他這輩子丟的臉,恐怕都沒有遲早早今天讓他丟的多。
心裡說不出的惱怒煩躁,又不願再被這個女人糾纏下去,將脖子上沾了血液的領帶扯下來扔到地上,冷冷的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孩子,不耐的道:“和你有婚約的不是我,鄭家不止我一個男人,還有鄭大和鄭二,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這絕對是一樁烏龍事件,當初遲家鄭家的兩位老太爺的關係好,膝下卻又都是兒子,於是便給還沒影的孫子孫女指了婚。
鄭老太爺的兒媳婦生了三個都是兒子,而遲家那邊,遲老太爺的兒媳婦生了一個孫子之後就沒有了動靜。遲早早出生的時候,鄭家老太爺已經去了,遲老太爺中了風,這口頭的婚約就這樣擱了下來。
“因為他們都結婚了呀。”遲早早回答得理所當然,她的年紀比鄭崇也要小上六歲,鄭崇的那兩位哥哥自然不可能等著她了。
“結了婚不也可以離婚?”鄭崇冷笑了一聲,“以你的不要臉,讓他們離婚這算是事嗎?為什麼就非要纏著我!”
他的聲音中帶著鄙夷,目光犀利。鄭崇是惱怒的,這又不是封建社會,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她竟然真的纏著他。連結婚了都還可以離,何況是口頭的婚約,就以這為藉口纏著他,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也許是被他眼中的鄙夷傷到,遲早早微微的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認認真真的道:“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你!”這句話,鄭崇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跟這女人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說來說去就沒說清過。
說完之後,他看也懶得再看遲早早,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遲早早看著那怒氣衝衝的身影,好一會兒才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凍得微紅的鼻子。擦了鼻子之後伸手摸了摸只有幾十塊錢的衣兜,不由得暗暗的嘆了口氣。
鄭崇這一走,肯定是不會回來了。從這邊到他住的地方,打車兜裡的錢不夠,坐公交車要轉好幾趟車。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只能是坐公交車了。
其實,她是真心不想和鄭崇起衝突。她現在寄宿在鄭崇的公寓,吃住都是人家的,身上又只剩下借來的幾十塊錢,發工資的日期遙遙無期,怎麼說怎麼都不該得罪鄭崇這大爺的。
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她不過就將鄭老爺子給做信物的鐲子戴在手上而已,鄭崇就將她帶來醫院腦科,讓醫生檢查她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從家裡走的時候,他冷著一張臉只說讓她和他出去。她根本就想不到他是帶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