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看,這段婚約都是彆扭的。她覺得彆扭,祁子川那邊未嘗不是。祁家有錢,如果只是其他有價值的禮物,她收下也沒什麼。但這鐲子是祁子川母親的遺物,這感覺就不一樣了。
而且,祁子川未必會希望她收起來。
沒說幾句話,侍應生便魚貫而入。將精子的菜餚一一擺上。遲早早是個吃貨,在這樣的場合,加上之前看到那人,卻是味同嚼蠟。
席間自然避免不了要喝酒,遲立東和張玉貞極力的熱絡話題,遲早早微笑的聽著,乖巧而又有禮。
她沒有演戲的天分,才到中途就疲憊得不行,找了個藉口去了洗手間。
即便再累,再不願意,在洗手間也不能躲多大會兒。遲早早靜了手,在鏡子面前站了一會兒,走出了洗手間。
才剛出洗手間,就見祁子川站在一旁抽菸,樣子像是在等她。遲早早遲疑了一下上前,他側過頭來,臉上帶了抹玩味,伸手攬住了她的腰,低聲附在她耳邊道:“今天這身和你挺襯的,我的眼光還不賴。”
遲早早身上穿的衣服,是那天張玉貞拿過去的。她的心裡一凜,不著痕跡的想要擺脫祁子川,祁子川卻將她摟得更緊,低笑著道:“那些,都是我挑選的,還滿意麼?”
他口中的那些,當然指的是情趣內衣。遲早早面紅耳赤,咬緊了牙關,暗暗的在心裡罵了無數次流氓。
祁子川渾然不在意,貼在纖細腰間的大手不安分的遊弋了起來。遲早早正想請他自重,祁子川的動作突然頓住,懶洋洋同走過來的人打招呼,:“鄭總,好久不見。”
雖是打招呼,但放在遲早早腰間的手卻沒有移開。遲早早的身體渾然一僵,抬起頭。
鄭崇站在燈光幽暗的走廊中,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也沒看遲早早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他的態度這般冷淡,祁子川卻並不在意,摟著遲早早的手緊了緊,低頭親暱的看了遲早早一眼,微笑著道:“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未婚妻,遲早早。”
他的表情依舊是懶洋洋的,說完這話,偏著頭想了想,又閒閒的道:“唔,鄭總應該是認識早早的吧。她之前在S市的時候,好像是在您的雜誌社上班。”
他這話,像是隨口說出來似的。鄭崇的目光有些犀利,淡淡的瞥了遲早早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道:“或許見過,不記得了。”
說完這話,看也不再看祁子川和遲早早一眼,目不斜視的進了洗手間。
遲早早的心裡平靜而麻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祁子川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了遲早早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聽見沒,他說或許見過,不記得了。”
這話他說的是意味深長,遲早早卻沒有任何反應,淡淡的道:“鄭總是忙人,怎麼會記得我這麼個小職員。”
“哦,是嗎?”祁子川拉長了聲音。
遲早早當然知道,祁子川肯定是知道了的。她說不出的疲憊,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因為祁巖樺忙,飯局結束得很早。他發了話,讓祁子川帶遲早早去走走。
一行人陸續散去,只剩下遲早早和祁子川站在酒店門口。祁子川連敷衍都沒有,看了看時間懶洋洋的道:“我還有約會,你自己逛逛回去吧。”
遲早早早已疲倦,自然是求之不得,應了句好。
祁子川很快便開了車離開,遲早早找不到可去的地方,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走。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夜風依舊有些冷。遲早早茫然的走著,看著身旁有蹦蹦跳跳的孩子隨著大人走過,胸口忍不住的泛起疼來。
走了沒多大會兒,她便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路邊有個小小的公園,她走到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下,茫然的看著寂寥的夜色。
這邊大概有補習班,時不時的有家長帶著孩子走過。心臟泛起一陣陣的疼痛,她伸手緊緊的捂住了臉。
直至今日,那種撕心裂肺刻骨的疼痛回想起來依舊清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著她犯下的罪過。
那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可是,眨眼間,它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你又想從祁家得到什麼?”一道清冷而熟悉的聲音響起,遲早早抬起頭,鄭崇雙手插在褲兜中,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身上蒙上了一層清冷的光輝。
他的表情冷漠,眼神中微帶著嘲諷。兩個月沒見,他依舊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遲早早瞬間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依舊是他,而她,卻已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