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形象可言,暗黃的燈光下,隱約可見下巴青色的鬍子渣。不知道是煙抽多了還是什麼緣故,他的臉蒼白憔悴得厲害。要是不知道的,多半已經他是吸那啥的。
看到遲早早,他夾著菸頭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晦澀難明,怔怔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遲早早從未見過鄭崇這模樣,腳步頓了頓,隨即冷著臉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鄭崇的手緩緩的滑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對不起。”他的聲音像破碎一般的嘶啞,帶著難言的苦澀。
遲早早呆怔著站在原地,還未結痂的傷口像是又被是裂開了一般。疼痛讓她忍不住微微的蜷縮起手指。
鄭崇的這句對不起,代表的是什麼,她當然知道。理智在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恢復,她將臉別到一邊,淡淡的一笑,道:“不用說對不起,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無關。”
她的語氣生硬而又冷漠,好像說的不過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似的。後面有人走了過來,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和鄭崇一眼,又漸漸的遠去。
遲早早努力的不讓淚水掉下來,未看鄭崇,又接著道:“你也不用自責,那都是過去了。你回去吧,以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管鄭崇,生硬的邁著步子往前走去。長長的深巷被甩在身後,她終於忍不住的溼了眼眶。
到達超市前,遲早早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讓早已熟悉的老闆娘拿幾廳啤酒。然後又到超市中選了一些小寶喜歡的零食。
她不想再見到鄭崇,一邊磨蹭著,一邊注意著外面的馬路。鄭崇一直沒有出來,倒是遲楠打電話問她怎麼還不回去。她怕遲楠出來,趕緊的擰著東西回去。
鄭崇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式靠在牆上,手中的菸蒂已經在指間燃滅,他卻好像沒感覺到疼痛,竟未將菸蒂扔掉。低頭看著腳下的青石板。
遲早早的心裡百味雜陳,用力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將眼睛睜開,平靜的道:“鄭崇,你不用自責。那個孩子,即便是你在,也不一定能保住。是我和他沒有緣分,誰也怪不了,你回去吧,以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鄭崇抬起頭看著她,不過幾個月沒有見,愛鬧的小姑娘已經理智,平靜得讓他陌生。好像,他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遲早早卻不再說話,擰著東西漸漸的遠去。纖瘦的身影在暗黃的路燈下拉得長長的,胸口的疼痛再次將他淹沒,他呆呆的在原地站著,直到良久,才將頭靠在冰冷的圍牆上,緊緊的閉上眼睛。
明明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遲早早卻是心不在焉的。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大,喝著喝著的,頭便暈了起來。
小寶阿姨和小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飯,只剩下她和遲楠坐著。遲楠的面前也放著啤酒杯,只是他的目光仍舊是清明的。
“哥……”遲早早喃喃的叫了一聲,微微的頓了頓,又低下頭,低聲道:“哥,你難過嗎?”
遲楠搖搖頭,他和齊瑜冉,早已經沒有感情。這段婚姻中,他也並不恨她。她替他生下小寶,他是感激她的。這也是今天,他將這些年的儲蓄給她一半的原因。
名存實亡的婚姻,和離婚又有什麼區別。也許是他冷漠,到了這一天,他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遲早早握住杯子的手鬆了松,抬頭看著遲楠,想說什麼,又像是無法啟齒。
遲楠隔著桌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早早,我知道。是我優柔寡斷,才讓你替我操那麼多的心。媽媽走的時候,我答應要好好的照顧你,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你為我擔心。”♂手^機^使用者登陸 m.zhuaji.org 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