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酒,拳頭緊握著,有股想抽菸的衝動。
“你剛剛看到我姐姐了,她是不是很漂亮,很有氣質?你知道她手上拿的那個包包是什麼嗎?Dior的黛妃包。是Dior史上最暢銷的一款,也是黛安娜王妃生前最鍾愛的,可並不是所有的女人拿起來都有那種氣質的。蘊芝她……就是天生適合拿這款包包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有一種皇室氣質?”他終於找回說話的聲音。
她用力點頭,臉頰因酒精燃燒,整個紅灩灩的,眼眸也染著紅。
“那種氣質是天生的,是我怎麼樣模仿都學不來的,她是歐家的公主,我只是個酒家女的女兒──”
“住嘴!”他陡地喝住她,語聲嚴厲。
她駭然。
“不許你瞧不起自己!”他怒視她,很生氣,卻有更多心疼,“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雖然是私生女,雖然你爸一直不肯給你媽一個正式名分,但這並不表示你比別人低一等。你姐姐是很有氣質,但你也有你的氣質啊!你走在路上,還不是照樣吸引一票男人的目光!”
“那是不一樣的。”她軟弱地辯解。
“靠!”他更火了。“哪裡不一樣?”
她最心儀的男人,永遠吸引不到。她看著他,看著他因為她的自輕而激憤不已的臉孔,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沈默,他卻把她的心事挑明白。“你想說,就算你再怎麼好,趙英睿也不會喜歡你,對嗎?馬的!那是他沒眼光!是他眼睛糊到蛤仔肉!你理他做什麼?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你就不能把他給忘了嗎?就算他不喜歡你又怎樣?多的是男人喜歡你!你用不著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你很好,美麗又出色,溫柔善良,心腸好,哪個男人見了你都會為你著迷,至少我就──”
他猛然住口,臉上表情愕然,彷佛一時意識到自己即將說出什麼,很是尷尬。
她卻懂了他沒敢說出口的話,看著他莫名其妙變紅的臉,冷凝的心慢慢融化,唇角在不知不覺中揚起。
他瞠視她,知道她看透他的窘迫,更難堪。
“靠!”他悻悻然地喝酒。
“你又說髒話。”她柔柔地指責他。
“『靠』不能算是髒話。”
“只是發語詞。”
“沒錯!”
她笑了。今晚的她,似乎一直在笑,但這回,笑聲沒有勉強和苦澀,只有漫漫無邊的溫柔。
“你真的覺得我溫柔善良嗎?可是好多男人都說我是冰山。”她問他,嗓音輕輕軟軟的,彷佛帶點委屈的意味。
他急了。“我本來也以為你是冰山,可是你不是!你肯來幫我妹,幫她做了那麼多事,你還──你還對我──”
“對你怎樣?”
他發窘地紅到耳根。
她又笑了,不再逗他,伸出手,握在手裡的啤酒罐輕輕碰觸他的。“乾杯。”
“乾杯?”他怔瞪她,奇怪她心情怎麼一下子變好了。
她一口喝乾了剩餘的啤酒,看著他笑,笑盈盈的眼亮著光,一閃一閃,閃得他心慌。
他眼眸變得深沈,她唇畔沾上幾滴啤酒,水潤潤的,教他好想替她舔去。
可是他不敢動,強迫自己凝聚全身的自制力,不許自己再像上回一樣,肆意輕薄她。
“李安陽。”她輕輕喚他的名,湊過來。
“什麼?”他直覺頓住呼吸,她靠得他好近,近得他能看清那玫瑰色的唇瓣上細細的唇紋。
“你為什麼不吻我?”紅唇在他眼前一開一合,極度誘惑。
他全身僵硬,瞬間腦充血。
“你要不要再叮我一次?”
“什麼?”他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只會重複這一句。
她嫣然一笑,香唇緩緩地、一寸一寸接近他。
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瞪著那絕美得像開在高山頂的玫瑰,猶豫地不敢去摘。
可是她竟然主動靠過來了,她,就要吻上他了。
他不由得心動地閉上眼……
有什麼東西碰上他了,卻不是她溫暖的唇,而是冰冰涼涼的啤酒罐。
他倏地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是她又嬌又媚又淘氣的笑顏。“感覺好嗎?跟被蚊子叮比起來怎樣?”
他頓時眼角抽搐,好沒面子。
這女人!居然這樣整他!
“歐夏蕾!”他低聲咆哮,擱下啤酒,雙手作勢掐住她優美的玉頸。“看我怎麼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