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起來。
“綠萼。”
“……你小子敢拿我開涮……”我一把揪住嬉皮笑臉的十三,老虎不發威,當我病貓了!
“是真的呀!”十三一臉無辜的嚷:“不過皇老哥你親自去,可能說的就不止這兩個字啦!”
我鬆開他衣襟:“……好吧,擺駕。”
“對了,太子尚未完全康復,精神比較脆弱,皇老哥你待會別過度刺激他哈。”十三追上來。
牧在這個時候恢復,再好沒有,我正頭痛接下來的征戰,老帶著個沒自保能力地累贅,怎麼好過呢。跟隨十三走進密窒,房間裡彌散著一股濃郁的藥味。我不禁皺皺眉頭。十三掀起紗幔,牧一身素衣,靠在一張軟塌上發怔。那呆滯的表情,不是跟病前一模一樣嗎?
聽到腳步聲,牧迴轉頭來,清瘦地臉上掠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嫌惡。他漠然地起身,拜倒:“兒臣參見父皇。”聲音如同石頭,冰得沒有一點溫度。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臣民仇恨我這個“皇上”,外族鄙夷我這個“昏君”,該不至於連“自己”親生兒子也跟老子有代溝吧?
“皇兒……”我強迫自己露出噁心的笑容,開始進入眼前這個必須要扮的角色:“你終於醒來了?你能夠記起父皇來了?!”
“兒臣無用,給父皇,給大沂丟臉了!請父皇及早把兒臣給廢黜了吧!”牧的表情象在說個與他無關的人。
“這個……你先養好身體再說。父皇知道,皇兒也是為奸佞所害,不怪你。待平定亂世,父皇會追查此事,還皇兒一個公道的。”本來很理直氣壯,打算教訓這小子一頓,面對其一雙死人般無知無覺的眼睛,又說不出的喪氣。
剝開太子溫馴謙恭的外殼,裡面是一顆早已石化的心。無論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背叛,還是之前父子間的嫌隙,現在都沒人能走近他。
難堪的沉默一會,我還是嘗試著努力地去過問這件疑案:“皇兒,綠萼是誰?”
“一個妓女。”似乎在嘲諷我突變的臉色,牧悠悠一笑:“也許不是,身份不過是掩飾,但至少我們是在那種地方認識的。父皇,您不必費心再去搜捕她,這一切,都是兒臣自願的。我,也從來沒怪過她。”
怒火在胸中鬱結,我恨他可以用那種事不關已的口氣談論曾經的錯誤。因為這個皇帝的身份,我承擔了多少責任,從來沒敢想過去逃避,而眼前這個養尊處優的男子,卻能輕鬆一把抹平別人的詰問,好象都是我在小題大做了!
“可惜!”我尖酸的反駁: “據朕所知,那個所謂的綠萼,也並沒有真正的在乎過皇兒吧?誘使你離宮,棄國,甚至在酒食中給你下迷失心智的毒藥——這一切!皇兒清楚嗎?還可以再說,是自願,甘之如飴的嗎?”
“她是被迫的。”牧嘴角的肌肉痛苦地扣搐了下,以背向我。
一瞬間,我氣衝腦門:“你、你真是冥頑不化!”
第一百一十一章奸細
“皇上!”
十三拼命向我打眼色,讓我在暴走邊緣及時記起眼前的尚是個病人。最終,我吐出口濁氣:“算了,你先好生養病吧。朕很忙,沒時間來計較你這些兒女私情。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大沂國的皇子,未來的儲君,明天正午,披掛整齊來轅門集合。這不是命令,而是你應盡的義務!學學你皇弟緡吧!”
我憤然拂袖,離開時瞥見牧滿眼的冷。
“混帳!”長長的走廊上,我禁不住罵出聲:“臭小子怎麼這樣的?!居然說,他不怪那個女人?難道要怪我嗎?!”
“看他言行,八成是在怪你嘍——皇老哥!”十三的賊笑更讓我牙咬得癢癢的,轉臉他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搞什麼眼神!你也那樣子看我什麼意思!”
“唔……怎麼越看你越象真皇上——沒道理對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人也這麼恨鐵不成鋼啊?”十三摸著光光的下巴:“難道長生不死丹還含有別種沒查出來的毒?”
“……你爬回去慢慢想好了!”我一腳將他踢遠,獨自回房。
翌日,處理安排好淮南的防務,點齊三萬精兵就直奔豐埠。牧明顯的不心甘情願,在我的逼迫下還是勉強隨軍。除了早晚例行的問安,難得看到個人影。這小子,若非名義上是他老子,我才懶得聞問他呢。讓李初千挑萬選的派去保護他的衛士,在他眼裡,都成了不懷好意的監視。我簡直不懂原來溫文爾雅的太子上哪去了!難道。酒,女色。真的可以改變一個男人如此多嗎?!
離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