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袁紹僅僅是因為長安一行,受了一肚子氣而想不開,便積鬱成疾,暴病而死的話,那也太小看身為河北霸主的度量了。袁紹外寬內忌,心眼不大是不假,但若其是這麼容易就急怒攻心之人,那當初在同公孫瓚爭奪幽州,互有勝敗的幾年大戰中,怕是早就被氣死多少回了!
更何況,袁紹在長安時遭遇,多是羞怒交加,一副病態,也未必沒有借“病”掩羞而走的意思。畢竟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在少年時好友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面前丟醜,甚好面子的袁紹,不是沒有可能用這招掩蓋說出來更丟人的內心真實形態。
自長安而至鄴城,千里的路程,若是有點什麼事情其實是瞞不住的。特別是在袁紹軍中支援袁譚、袁熙的兵將、謀士在側的情況下,若是當時袁紹確實有事,那麼袁譚、袁熙的支持者們,肯定會第一時間輔佐自家支援的少主上位,完全沒有可能在袁紹入鄴城才開始出現驚厥、昏迷、暴病之後,才急匆匆的從各自屬地趕回來,就足可以證明,至少袁紹在離開長安回到鄴城的一路之上,是安全的,就算是當真被氣病了,至少也是沒有病重到會惹出威脅下人繼承人的地步的。
那麼,袁紹在鄴城昏迷旬月,在見到了拋卻了正事回來名為盡孝,實際心思路人皆知的兩個兒子之後,卻沒有留下任何遺言就突然暴斃,緊接著便傳出來袁紹長子袁譚夥同次子袁熙聯手“驅逐”了老三袁尚母子的訊息,就頗值得玩味了。這之間著實也太多容易讓人有“想法”的事情了。
就因為袁紹的暴斃,使得經營了數年,耗盡了心血,差點一統的河北,在袁氏內亂,公孫、劉備得勢的境況下,再次面臨四分五裂的局面。再加上老袁家另一位“碩果僅存”的嫡系,袁家老二袁術稱帝,更是給這個偌大的家族名望上雪上加霜,本是被視作袁氏私人領地的冀州、幷州與其說是被袁譚袁熙哥倆佔據,倒不如說是已經成了兩塊被無能之人竊據的膏腴之地,誰會真正的將兩個無能之輩放在眼裡?之所以到如今還無人動手,即便是曹操、劉備也持觀望之態,就是因為他二人一人據有天子,在得到莫大好處的同時也相當於給自己上了一副枷鎖,沒有絕佳的藉口,輕易不能動兵;而另一人本就恨不得時時刻刻要對身邊每一個人說明自己的皇族身份,自然也不會將早已經形同虛設的大漢律拋之腦後。
可若是掌握了袁紹死因之謎,那就不一樣了。對於任何一個垂涎幷州、冀州之地之人來說,這絕對是要比區區千匹戰馬、三千斤鑌鐵的誘惑要大的多的多!僅僅只需要一個經得起推敲的“證據”為藉口。便足可以無視大漢律中所言,凡州郡長官,無故不得輕離治地的“禁令”。插手一下河北事務了!有了這個名義,到時候如何施為,便隨心所欲的多了,著實是份大禮!難怪甄蹇這老狐狸,將這目前“真假未知、來源不明”的訊息,竟然還放在了三千斤鑌鐵和一千匹戰馬這等厚禮之後,當做壓軸最為重要的砝碼拿了出來。
“秦使君莫不是以為老夫一把年紀。還有閒心和足下嬉戲不成?”甄蹇似乎沒有注意到呂布和嚴氏的異樣,而且甄蹇人老成精,對秦旭有套話嫌疑的言語也不中計。輕捋著鬍鬚,傲然說道:“寒家是當真誠心希望能得到溫候庇護的,否則老夫也不會親自前來臨淄拜會溫候!至於這個價值兩個大州的訊息,其實本是可以直接奉送給溫候的!只不過老夫一路行來。無論是在臨淄城中民眾言論。還是如今見的尊容當面,都足以見溫候並非是那無價而取,強取豪奪之人!因此,老夫既然極端仰慕溫候名聲,此時萬萬不能敗壞了溫候的名聲!所以,在老夫思前想後之下,覺得若是小女姜兒能有幸侍奉於溫候左右,那便是自家人的戲談了。自然也不會對溫候大名有所微玷……”
呵,這老狐狸即便是到了現在。還是賊心不死啊!甄蹇的一番話,聽得秦旭幾乎要失笑了。不可否認,甄老頭的確是個做生意的好材料,這話裡行間句句都是為他人著想之語,真真是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最終目的卻是依舊不變。可惜的是,這種小計謀,別說秦旭早就見慣了這年頭曹操、袁紹這些大能之輩是如何顛倒黑白的,便是臨淄府衙中隨便拉出個經年老吏來,那漂亮話都能把甄蹇給侃暈了!也不知道甄蹇是之前被劉焉、袁紹這幫有求於他的政客哄得開心,還是當真以為呂布軍中多是傻大粗,用經商者思維和從政者玩這種操弄人心的把戲,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哈!聽甄老如此說,秦某身為主公麾下一員,也當真是與有榮焉!”秦旭在前世一直自詡“成功人士”雖然自誇的嫌疑極大,但好歹也是在商界混出了些小名堂來,最起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