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個字,卻如旱天雷響,驚得白浩然差點當場跪下。
公孫家五代四相,輔佐皇家不遺餘力,如今的公孫明德更是護國良相、棟樑之材,肩擔重責大任,竭力恆保天下太平。他賞罰分明,深謀遠慮,更是天下皆知。
“原、原原原原原原、原來,壯士是相爺派來的……”知道是相爺派來的人,白浩然臉色發白,立刻改了稱呼,莽漢升級為壯士。
“沒錯。”男人吃著橘子。
“敢問壯士如何稱呼?”
“徐厚。”幾顆籽又被吐出來。“大風堂的徐厚。”
“啊,如雷貫耳、如雷貫耳!”白浩然冷汗直流,笑得更殷勤。“敢問壯士前來,是有何要事?”
“宰相委了大風堂一趟官鏢,要我送你家的夜明珠,到京城裡去,直接交到他的手上。”徐厚說得明白,懶得拐彎抹角。
白浩然先是一驚,緊接著眸光一亮,急忙喚了人來。
“快快快,還不快派人去,要夫人將夜明珠取來。”他吩咐著。
“是。”
目送家丁遠去,白浩然的視線,又悄悄的挪移到徐厚的身上。這段日子以來,始終滿布陰霾的愁緒,終於望見了一線曙光。
想他白家可是兩代江南織造總督,掌管蘇州、杭州、松江、嘉興與湖州地區的五大絲綢重鎮。
俗話說,江南宜蠶生,新絲妙天下。
江南織造府所出的絲綢,不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數天下第一,每年進貢朝廷的絲綢,有七成也是出自江南織造。再加上天下富商巨賈,都捨得在絲綢上花銀子,他這個江南織造總督,自然就是個肥到出油的官職。
偏偏,人人都有貪慾,他就是貪了些,這些年囤積大量蠶絲,在幾番炒作之下,讓他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兩,也害得蠶絲大漲,蠶農叫苦連天。
這件事原本毫無破綻,但是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欽差,要去西湖吃醋魚,竟然取得他的罪證,回京上報朝廷。
京城裡傳來訊息,說是罪證確鑿,白家再不久就有大禍臨頭。
自從訊息傳來之後,白浩然食不下咽、睡不安枕,時時都在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夠減輕罪刑,最好當然是能安然脫身。
只是,他的計謀還沒能用上,堂堂相爺竟就派人來取他家傳的夜明珠了。
白浩然在心中竊喜著,一邊忙著招呼。
“徐大鏢師,您請稍待。”他殷勤得很,不敢有絲毫怠慢,還回身吩咐丫鬟。“還站著作什麼?快替徐大鏢師倒茶,要最上等的大紅袍!”
丫鬟福了福身,急忙奔了出去,一會兒之後,就端回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恭恭敬敬的往桌上一放,隨即又躲得老遠。
她打從出生以來,還沒見過,長得這麼高大的男人。
徐厚也不客氣,握住杯子仰頭就喝,咕嚕咕嚕的把熱茶喝得見底。
眼看上好的武夷山大紅袍,被這不懂品嚐的粗人,一口就喝乾,白浩然心中惋惜得直髮痛,臉上卻還是堆滿了笑。
“要我保送京城的東西呢?”徐厚摸了摸肚子。水果吃完了、熱茶也喝完了,填飽肚子之後,他耐性也漸漸用盡。“還沒拿來嗎?”他不耐的擰著眉。
“就快了就快了。”白浩然陪著笑臉,剛想要催促,就看見家丁領著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走在家丁身後的,是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她的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錦盒,盒上錦繡美不勝收,盒扣是金鑲玉,足以看出極為貴重。
“老爺,我取夜明珠來了。”婦人說道,福身為禮。
“快交給我。”白浩然接過錦盒,遞到徐厚面前。“徐大鏢師,這乃是我白家的傳家之寶,天下至寶夜明珠。”
小心翼翼的,白浩然開啟盒扣,霎時之間柔和的光線從盒中迸出,夜明珠的光暈,映得滿室生輝。
渾圓的夜明珠,靜躺在紅綢中,光澤偏瑩綠,但細看之下,又有七彩之暈,色澤變幻無窮。
就算是再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得出,這夜明珠是貴重之物。
只是,徐厚卻是滿不在乎,跟抓橘子、蘋果一樣,伸出寬厚的大手,往錦盒裡一撈,就把夜明珠握進手裡。
所有人發出驚呼。
“啊啊啊啊……”
徐厚動作一頓,又要把夜明珠隨便塞進衣襟裡。
驚呼的大合唱再度響起。
“啊啊啊啊……”
“怎麼回事?你們叫什麼叫?”他不耐煩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