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走在雪上的感覺,就好像是行走在雲端。
大雪之後,踏雪而行那嘎吱、嘎吱的腳感,勝過世界上最昂貴的地毯,絕對是極致的享受。
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怪不得,曹雪芹的祖籍還是個東北銀呢!
沒有那種天地間只有一個“白”的體驗,又怎麼能寫出這種悲而不傷到極點的句子來呢?
滿裡這個北國的邊境城市,如今便是被這樣的雪所覆蓋著。天地間一片純白的遠方,八條狗拉著的爬犁在雪地上跑的飛快。
沒有多一會兒的功夫,在趕車人的操縱下,爬犁便在一棟古老的俄羅斯風格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這裡距離滿裡的市區有一小段距離,房子是解放前一個白俄羅斯地主修建的。高大、厚實,用水泥將整塊的石頭砌進牆裡,一指厚的木板用來製作雙層窗戶,房頂上還聳立著高高的煙囪。
噹噹噹的敲門聲響起,釘著鐵皮的木門發出吱啦的聲音,笨重而緩慢的被人從裡面推開。
“科羅廖夫!”
“嗨,親愛的胡,我的兄弟!”
科羅廖夫將自己頭上戴著的熊皮帽子摘下了,興奮的給了胡文海一個擁抱。
胡文海好不容易才從科羅廖夫懷裡掙扎出來,將他拉進屋子裡,迫不及待的就問道:“尤利婭還好嗎?她這次來了沒有?”
眉毛和鬍子上全是雪的科羅廖夫聳了聳肩,無辜的說道:“你知道的,你剛剛向羅馬尼亞發出了至少五十億美元的貨物,她可離不開那裡。”
聽到這話,胡文海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科羅廖夫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了,自顧自的掛在衣架上。又有一個人從房間大廳裡走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胡文海的發小夏博洋。
“夏,我們又見面了。”
科羅廖夫和夏博洋握過了手,胡文海收拾起情緒,三個人興高采烈的向著房間裡走去。
“哦——真是太棒了,還是夏你知道我的愛好。”
科羅廖夫一屁股坐在歐洲進口的純白色沙發上,迫不及待的將茶几上一瓶極品伏特加擰開瓶塞,然後把透明而純粹的酒液倒在旁邊的玻璃酒盅裡,緊接著昂頭脖子一抻,發出陶醉的讚歎。
“伏特加,知道這是什麼嗎?”科羅廖夫啪的一聲,將酒盅拍在茶几上:“這是我們鋼鐵般蘇聯人身體裡的汽油,是我們力量的源泉!”
“怎麼樣,我親愛的妹夫,不來一杯嗎?”
胡文海看著科羅廖夫,連連搖頭:“你知道的,我有更好的提供力量源泉的辦法。”
“哦?是什麼?”科羅廖夫好奇的問道。
“money。”胡文海笑笑:“這東西提供的力量,比伏特加要高效的多。”
“這我承認。”科羅廖夫聳肩攤手。
“好了,讓我們談談正事兒吧。”
胡文海在科羅廖夫的對面坐下來,夏博洋則自覺的轉身上了樓,離開了能夠聽到他們談話的範圍。
實際上這間房子是在夏博洋名下的,他在滿裡工作不忙的時候,偶爾可以到這裡來度個假。
這裡原本是一個生產大隊的大隊部,夏博洋用滿裡倉儲公司的名義承包下來,重新改建裝修之後才恢復了它解放前的舊貌。
不過這次胡文海跑到滿裡來躲災,夏博洋當然就把這裡讓給他來居住了。
“我打算親自去一次蘇聯,對我們的事業進行考察。”胡文海手上捧著熱茶,愜意的倒在沙發上:“你知道這次我準備的貨物數量,這僅僅只是我得勢力範圍動員起來之後一個月的生產力。究竟中蘇貿易能夠提供多大的市場,我要親眼確認了才能下決心繼續擴充產能。”
胡文海當然不會對科羅廖夫說,蘇聯恐怕沒有幾年好活了。我要摸蘇聯的屍體,需要提前開始佈置。
用科羅廖夫的話來說就是:我雖然貪汙、走私,受賄,但是我知道,我是真的愛著蘇聯這個國家的。
一個合理的理由和無傷大雅的謊言,可以讓科羅廖夫的心靈不至於受到煎熬,這是多麼仁慈的事情呀!
科羅廖夫並沒有多想,乾脆的點頭道:“好,你想怎麼走?我可以把我在蘇聯所有的關係介紹給你,他們都是我們生意的合夥人!”
“嗯,從遠東出發,搭乘歐亞大鐵路,經過俄羅斯的精華地帶進入烏克蘭,最後我希望能夠在羅馬尼亞見到我親愛的尤利婭和娜塔莉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