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其實說到底,胡文海也不是聖人。他這幾年扶持起新科集團,同時和鐵路系統、船舶系統等工業系統之間拉起來的關係,本身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公司債能購買鐵路服務,本來就是為了打壓高速公路系統出的一手陰招。結果現在被呂秘書差不多算是當場拆穿,胡文海只要還有點臉皮,難免是要臉紅一陣。
不過他倒也足夠光棍,乾脆兩手一攤:“既然上面覺得這麼不合適,行吧,那我看鐵路這一千億不搞了就是。中鐵建投雖然沒有一千億,但是要投資大秦鐵路還是沒問題的。就是砸鍋賣鐵,就當我這一步走錯,給鐵道部賠不是了。”
“我胡文海別的不說,從來沒有做錯了裝死不認還倒打一耙的習慣。做錯要認,捱打要立正!”
“呃——”
胡文海這一番表態,呂秘書卻出乎意料的並沒有高興的樣子。他略帶尷尬的擺了擺手,放緩了態度笑道:“胡總彆著急,我這也不是說鐵道部的一千億公司債就不幹了,也不是說這件事有什麼錯處。”
“首長主要是覺得,你們現在這麼搞,時機還不太對。”
這下輪到呂秘書坐蠟了,他本來只是想著先在氣勢上壓胡文海一頭,好方便後面要做的事情。誰想到胡文海要乾脆取消掉這一千億的專案,這怎麼能行!
在鐵道部這一千億公司債的方案出臺之前,二號一句話就能把它掐死在腹中。然而到了它成為一個切實存在的專案之後,哪怕是二號也不敢正面挑戰整個鐵道系統了。
而如今這一千億公司債的運作方式,可是從白音華會議之後,便在鐵路系統裡廣為人知了。不說下面的人,只鐵道部的所有實權局、段長,可都是親耳從胡文海那裡聽到過這個方案的完整細節。
這板上釘釘的一千億如果都能飛了,怕不是鐵道部裡就要“天誅國賊”了。當然,也是因為知情的人實在太多,所以根本就沒有瞞過上面的可能了。
胡文海這撂攤子的話一說出來,呂秘書哪裡還有什麼脾氣。如今這個事情,想不幹都不行、想不交給胡文海來做都更不行!
呂秘書期期艾艾,和顏悅色道:“首長呢,也不是反對這一千億的專案。不過你們現在這麼搞,那真是不行的!鐵道部即是政策制定者,又是企業經營者。中鐵建投承銷企業債,按說應該有監督的責任,可偏偏鐵道部又是它的大股東,哪有既當裁判、又當球員的道理?”
“還有鐵通的問題,電信局官司都打到中央去了。鐵通一個搞鐵路訊號通訊的,把郵電部的生意都快從北方給擠出去了……多少注意點影響!不是說胡總你這個方案不好,不過也別眼睛裡只盯著鐵道部這一畝三分地。”
說到底,胡文海保持了他一貫的搞事傳統,管挖不管埋。
這也是他身為重生者的優勢所在,他能看到、指出解決問題的方向。但是要如何創造解決問題的條件,這就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了。
即使是重生者,他也不可能對整個經濟體系的執行了如指掌。他知道應該從哪裡找到這一千億,知道鐵道的戰略應該如何發展。但是如何真正把這一千億從社會上搜集起來,如何將整個社會運作起來,這是他所不瞭解的。
簡單的說,一千億是不是個好專案?當然是一個好專案。但是要把這個好專案辦成,光靠胡文海是不行的,還得有人去“擦屁股”才行。
當然,如果沒有胡文海,那麼也就沒有這些麻煩的事情了。然而既然有了胡文海,有了這一千億的專案,那麼很多人就不得不動起來了。就像是冬天冰面上的陀螺,鞭子抽過來了,再不情願的陀螺,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鞭子的節奏。
跟不上的,那就等著摔跟頭吧。
呂秘書如今面臨的局面也是如此,有了這一千億的鞭子,之前很多還能“裱糊”的地方就拖不下去了。眼看著鐵道部這鞭子要抽過來,體制上的陀螺就必須飛快的轉起來。二號作為一名老電力工程師,對一個複雜系統的反饋速度心知肚明。
可以說胡文海為這個世界帶來的改變,差不多都是這種方式實現的。
“好了,呂秘書你就直說,上面究竟是什麼意思吧!”
胡文海前傾著身體,目光炯炯有神:“鐵道部這一千億,要怎麼才能拿到手?”
“這一千億,鐵道部是肯定拿不到手的!”
呂秘書也不客氣,直言不諱道:“首長的意思,鐵道部這一千億必須有效的監管起來,而且不能鐵道部自己管自己。中鐵建投,鐵道部必須交出來。既然債券有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