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也就是說,他心裡其實並沒有現成可行的方案。
最初的念頭,無非就是“冤大頭胡文海掏錢,這樣我們就能搞一顆大二踢腳,然後發射上去讓和平號急需維持高度和給養”。但只要進入實質階段,任誰都清楚這樣的條件是不可能的。
作為主動求助方,維塔利特現在當然不可能把這種方案扔出來,否則眼看有希望的專案,非得立刻原地爆炸不可。
“當然,這是應該的。”維塔利特只好硬著頭皮點頭,說道:“閣下說的支援,不知道都有什麼?”
“我希望能在中國成立一家公司,可以放在海南。以後和平號的維護和利用,都有這個公司進行操作。這家公司可以每年支付三千萬人民幣,作為和平號目前艙室的租金。”
胡文海則顯然腹中已經有了方案,說道:“但中國的航天科技還很落後,我希望能夠聘請更多的蘇聯專家,到我的公司工作。這些蘇聯專家應該包括火箭專家、衛星專家、遙感探測、太空梭、發動機、燃料、軌道、宇宙工業設計……”
“以我們國家的底子,我想凡是空間站涉及的方面,都需要蘇聯專家的支援。”
“我想這不是很有必要……”
維塔利特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們擁有完整的航天體系,如果閣下能夠提供資金,我們自己就能維持和平號的運轉。”
“不,這是不行的!”
胡文海大手一揮,看起來正氣凜然:“難道我們就讓和平號這麼在天上飄著,只當它是蘇聯的一塊墓碑嗎?只要它還在四百千米的頭頂上沒有墜毀,我們就能滿足了?”
“維塔利特教授,你這樣的想法,才是真正對和平號的背叛!”
維塔利特看向胡文海的目光,都快要被他身上的聖光閃瞎了。
事情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如果胡文海只負責掏錢,那隻要維持你們餓不死就行了,難道還能讓你們一年打四發貨倉上去,然後美滋滋的搞太空酒吧嗎?
醒醒,胡文海的錢那是人家自己的,不是大風吹來的國家撥款!
而且正如胡文海所說,只進行基本維護工作,那和平號在頭頂上飄著,和一座墓碑有什麼區別?既然要保和平號,首先就要保專案。沒有具體的科研、生產專案,和平號保下來也不會長久,更是毫無意義。
而既然要上專案,那當然是誰掏錢誰說了算。以東蘇、西俄如今的態勢,就是讓他們搞專案,現在他們也搞不了。像和平號這樣需要國際合作的專案,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做後盾,你能取得什麼成果,取得的成果能被國際認可嗎?
所以事情很簡單,想讓胡文海掏錢,和平號相關的整套產業都必須搬到中國來。
不論從理性、實用還是理想主義出發,都沒有理由反駁胡文海的這個要求。
總不能維塔利特你剛承認和平號是人類的財富、是理想的歸宿,轉過頭就不講理想了吧?
講理想,就別打自己的小算盤,而是要考慮人類命運的共同體嘛。再搞關門過家家,無論如何說不過去。快為了人類開發太空的夢想,拋棄你們的私心!
這是陽謀,是大義。一個和平號,換蘇聯這些攢下來的老本,劃不划算?
不用別人回答,胡文海也知道這實在是太划算了!
當然,這麼大的動作,維塔利特本人是沒有許可權去批准的。但他作為倡議者,以他蘇航局副局長的身份和資歷,在系統內肯定會發揮很大的作用。
這幾年國內也變著法的從東蘇和西俄引進人才,但哪裡有這樣裡應外合搬空一個學科來的方便?只要能湊一個和平號維護的班子,然後再讓這批人帶一批國內研究生,五年之後就是一次新的航天156工程。
“我是這麼打算的,對和平號的開發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實現貨倉對接,明年我們利用自然號的設計製造一顆新的艙段,發射到和平號上去用於研究太空育種。然後我們需要重新研發一種低成本、近地軌道大推力火箭,主要用於後續對和平號的維護。”
“最後我們應該設法完成暴風雪號,或者研發一種火箭複用技術。在未來二十年,我們應該設法將近地軌道每噸的發射成本,降低到六十萬美元以下。”
“最後,在這種低成本發射技術的支援下,我們可以著手進行第四代空間站的設計和製造。”
“甚至於,我們可以建設一座月球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