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到了胡文海這個層次,適當低調還是有好處的。
馬雲屢屢高調,於是就難免被黑成“馬總統”。反觀麻花藤等閒不露面,關於他的各種負面新聞也就少了很多。
胡文海也並不是對拋頭露面多麼感興趣,喜歡把自己放到全世界的聚光燈下被人揪著觀察。不過大港、或者說渤海省的情況並不相同,這裡是他的“根基”,適當的“民望”對他接下來要做的工作是有好處的。
藉著大港國慶晚會這次機會露個面,和渤海人混個眼熟,雙方才能逐漸培養起信任感來。
就說可能即將發行的鐵路債吧,以如今國內機構的信用來說,普通人肯定是有顧慮的。但在九十年代這個奇蹟輩出的時代,人們對於“強人”又多了一些浪漫的幻想。
比如說歷史上的牟其中,比如說菸草大亨褚時健,比如說李經緯、宗慶後,當然還有大起大落的巨人史玉柱,這些人本身的品牌甚至比一些國家機構都有牌面。
這是一個渴望英雄、崇拜英雄、追逐英雄的時代,是一個強人時代。在改革中迷茫的人們,急於尋找一個指路明燈,告訴他們怎麼才能出人頭地,怎麼才能實現夢想。
顯然和上面這些人比起來,胡文海的成功要更加具有示範效應。而他本身的形象,也比中鐵建投這樣的金融機構更接地氣。
要不說未來連傳銷和微商都喜歡喝阿里巴巴扯上關係,張嘴就是馬雲投了多少、多少,馬總統喝過什麼雞湯,於是偏偏還就有人相信這套。
胡文海要搞鐵路債,雖然明知道這是個賺錢的生意。不過小心謹慎慣了的普通人,可不會輕易相信銀行吹出來的那些美麗的泡沫。不過如果是一個他們相信的人站出來,第一個吃了螃蟹,那麼即使他們還搞不懂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也不會天然的就對其抱有抵制的情緒了。
對於胡文海來說,左右不過就是上臺揮揮手、講兩句話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從他的角度來說,這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當天坐在會場裡的群眾們來說,能夠近距離目睹中國的世界首富這樣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當真是可以吹一年的事蹟了。
果不其然,當胡文海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幾乎整個會場、不,幾乎整個星海廣場都響起了海嘯般的歡呼。
大港經濟能發展的這麼快,甚至是這座城市直接指望胡文海吃飯的工人就少說有小十萬。或許有人不知道大港的市長和書記是誰,但絕不會有人沒有聽過新科胡文海這個名字。
和大港人、和渤海人適當套套近乎,現階段對胡文海和新科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國慶節剛過,胡文海的日程就又排滿了。中船重工大港造船廠的領導親自出馬,說什麼都要請胡總去他們那裡看一看。
“我不過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大港造船廠的同志們實在是太客氣了!”
胡文海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被大港造船廠的人生拉硬拽的給請走了。
大港造船廠作為胡總當年“欽點”的總裝廠,如今早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胡文海的車隊開進大港造船廠,短短几年時間,他幾乎就已經認不出來了。
一重接一重的龍門吊,一棵接一棵的塔吊,形成了一片鋼鐵的森林。正在建造中的十萬噸和三十萬噸級油輪虎踞在船臺上,彷彿那不是船,而是一座山脈。
藍色的鋼結構廠房,各種等待拼接的總段,卡車、軌道,堆積的鋼材,還有在海上停泊著的正在舾裝的輪船,這一切讓人完全無法和當年那破舊的大港造船廠聯絡起來。
胡文海不由的感慨道:“這可真是,我當年在日本參觀三菱的長崎造船廠,恐怕也沒有這麼大的規模吧?”
大港造船廠的領導哈哈笑道:“技術上和長崎造船廠還是有差距的,不過他們的地理位置不行,規模很難再擴大了。我們不一樣,大港市府剛剛把香爐礁的一塊地划過來,明年那裡就會有一個新廠建起來了。”
“早晚有一天,我們會超過長崎造船廠,甚至是超過三菱重工的。”
看到胡文海驚訝的樣子,大港造船廠的領導們真是笑的臉上開了花,老褶子夾死倆蚊子一點問題也沒有。
來大港造船廠參觀考察學習的單位和領導多了,但是他們的稱讚和敬佩最多就是讓大港造船廠的領導們多一點優越感。只有胡文海的認可,才能讓他們充滿了成就感。
這兩年來,大港造船廠由於吃透了總段造船法的整個體系,光是做總裝廠業務都做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