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工兵營裡的工兵。
戰事斷斷續續、大大小小的持續了七天,雙方皆是傷亡慘重,但比起敵軍的百萬大軍而言,我軍的損失根本消耗不起,守城軍早已傷痕累累、疲憊不堪,城內愁雲漫天。
戰事第八天黎明,戰鼓擂擂,剛剛歇下的戰士不得不張開血紅的雙眼,握緊手中的武器,各就各位,準備迎戰。
晨霧中,寬敞的城內街道上,嘈雜的腳步混雜著木輪滾動聲由遠及近,三臺高達10米的木架緩緩進入戰爭的舞臺,它的身後是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或挑著籮筐、或推著手推車、或駕著牛車馬車驢車緩緩的跟著,那大大小小的岩石與那堅定的眼神輝映著他們對戰爭的痛恨。
城樓外,整齊的腳步如催命的音符,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如一個個索命的惡鬼,一步一步的壓迫著城樓上這群已殘破不堪計程車兵的心臟。
城樓上,念祖站在唐文峰的身旁,冰冷的晨風揚起了他不願意打理就草長滋生的長髮,大軍壓境的黑如同死亡召符,吸去了人的生機與熱量。唐文峰看著身旁煞白了一張臉,明明害怕得瑟瑟發抖還強裝鎮定的人兒,剛硬的心就這麼柔下了一塊,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粗糙大手已經包裹住了那隻冰涼的握筆的嫩手。
“別擔心,會好的。”他聽到自己的輕聲安慰。
念祖抬頭,愣愣的看著他,鼻子有點酸,抿了抿嘴唇,用力的反握住了他的手。
“我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殺人了
我是一個院生,也是一個原本在和平年代永遠也不可能接觸到戰爭的小逗比青年,也許終其一生都只能碌碌無為的做一個勤勤懇懇的小市民,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勞累,平平淡淡的了卻一生。只是,在這裡,我不得不強迫自己適應,然後成長。戰爭是一把利器,削去了我的天真與慈悲,讓我學會了殘忍。
城,最終是破了,第一線城池在堅守了一個月後最終告破,大軍退守第二線。
念祖與工兵營一起撤退時被追兵打散了,念祖本以為混在難民群裡會逃過一劫,卻不想……這群人渣!
一隊十人的敵兵輕騎圍殺了一批手無寸鐵的難民,甚至將婦女壓制在那些難民屍體上奸辱致死。
若不是之前念祖躲進灌木叢準備解手,死亡名單上就要加上他的名字了。只是,目睹了人渣禽獸的全過程,除了咬碎一口銀牙,指甲掐進手掌之外,他根本無能為力,他也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念祖摸了摸褲腿裡綁著的一把輕弩,看著那張狂的大笑著,戲弄著苦苦哀求的女子的敵人們,眼神漸漸變深,嘴角也微微的開始上揚。
利器破空飛來,直直射入大腦,明明前一刻還一起囂張大笑的同伴後一刻就被穿腦而死了。一隊人驚恐的集合在一起四下打量,嘶吼著大叫著“有本事就出來”之類的,夾帶各種侮辱性語言。可惜周圍安靜得連只鳥都沒有,靜懿得如同冤魂索命。
一隊人惶恐的互望一眼,紛紛爭先恐後的駕馬離開。
一炷香後,周圍依然安靜得出奇,原本看似離去的那隊人再次從自以為隱秘的地方出來。
利器再次破空而來,再次穿透了一個人腦,帶走了一個生命。
一隊原本就開始兢兢戰戰的人,剛剛稍微放鬆警惕就再一次出了人命,內心的驚恐達到了制高點,這一次沒有人再有心思回來找兇手,因為誰也不想死,即便他早已滿手血腥。
一個時辰後,確認了敵人是真的離開了,百米開外的一個灌木叢“嘩嘩譁”的動了動,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臉。活動了一下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堅硬了的身體,整了整身上用藤條編成的偽裝衣,理了理頭上的草帽,然後謹慎的一邊觀察四周,一邊靠近被遺棄的兩具屍體,回收了兩支弩箭後立刻退回了山林裡。
這是誰?沒錯,這就是破城之前的謀士,破城之後的勇士,念祖。
要說破城之後這一個月來唸祖最大的收穫是什麼,他會告訴你,是殺人。一個從來沒殺過雞鴨的人開始慢慢習慣去殺人,這是多麼可怕的一種轉變。
念祖只能每次提醒自己,只殺當殺之人。
自從敵軍佔領了一線城後大軍就突然停止了進軍,只有先鋒軍開到了二線城下不斷的騷擾,讓城防軍疲於應對。外城村莊死的死,燒的燒,逃的逃,小隊小隊的敵軍根本不管是不是平民,只顧殺人取樂。
念祖知道自己目前回不了城,無法回到大部隊,也許在他們看來自己一個文弱的書生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