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咕噥:“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且說,這又不是生病。
知會的黎若磊早就在一旁陰陰地笑個不停:“或許,該把十支舞的籌碼加到二十支。”
我一眼瞪過去,欲掐死這傢伙。說來說去,就因為他這十支舞在作惡。
由是,連慢半拍的齊瑜也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上下掃掃我:“在這點上,你應該學學你失憶之前。”
我,我,我百口莫辯,一口氣噎在喉嚨。
於凡一看我的窘樣,就一反常態地笑,笑得我哭笑不得。
沒好氣地,我揮揮鉗子:“失憶了就是失憶了,也不打算學失憶之前。繼續繼續。”
可惜我薄弱的臉部面板就是不聽話。
隨著黎若磊有意地“深入”授課:“這個部分呢,是女性接受性刺激最敏感的——”
這混蛋,非要在這些重點部位多加描繪,我只覺得一股火快要從頭頂噴出來。“我,我去一下洗手間。”放下鉗子,我轉身就逃。
靠住洗手盆伏下身子,接住清水狂灑在發熱的臉上,撥出的氣都是熱的。在熱與冷的相互交擊下,心跳,咚咚咚地像是敲鑼打鼓。再用手摸摸臉,好似沒那麼燙手了,這才歇口氣往回走。
回到操作檯邊,見雙刀在著手準備切割標本和縫合的工作,而黎若磊一直盯著我的臉。
我悄悄又摸了摸臉蛋,確實沒之前那麼燙熱了。頓生不悅,小心抬抬眼角,卻見他眸子裡的取笑之意漸漸斂去,代之的是灼熱的專注。
心不免漏跳一拍,這傢伙怎麼了?
對面,於凡發現了,疑問:“若磊?”
“沒事。”黎若磊說,“是時候帶她進行實際操作了。”
哦,他不繼續捉弄我了。我翹翹眉,專心看向雙刀的演示。
然過不了多久,他的眼神越來越詭怪,始終緊緊地鎖住於我的臉部。
我不免暗自焦躁起來,低聲質問:“你究竟想怎樣,黎若磊?”
他默然,眼睛直直地掃向女屍開啟的胸腔,不過幾秒,又掃過我的臉。
我吃愣:這傢伙是不是突然吃錯什麼藥了?我的臉就有什麼奇怪嗎?話說,雙刀沒有像他這麼異常地看我的臉。
“若磊。”這次是齊瑜發問。
黎若磊吸上口氣,終是把視線從我臉上收去:“你們繼續帶她吧。我去去急診。”語畢,他扯落手套,轉身離去。
我訝望他灑脫的白衣隨一陣風消釋在門口,一霎心口的愕然之後,卻好像錯過了什麼東西似的。
怪人尚且還有留下的這兩位,閉口不言,顯然對黎若磊這種不作任何解釋的乾脆作風習以為常了。
一片寂靜的無言中,只聽到鉗子,剪刀,鑷子……交錯的一聲聲脆響……神奇地誘惑著我。不知不覺,我又沉淪了,在這一塊奇特的藍綠色聖地。
當齊瑜把位置讓給我時,我早已是躍躍欲試。
有個搭檔就是好,操作的速度快了許多。而且,不需再有孤軍奮戰時的心驚膽戰,因為每遇艱難的處境,有個人會與你攜手共度過難關。
那夜訓練結束之後,我把初次跟人拍檔的感受一五一十講述給小余聽。
小余擺手又搖頭,一聲長長的嘆氣:你這幸福的傢伙!要知道,你是跟於主任搭檔啊!於主任是什麼人?技術一流好,外加,對你也很好……
我自是大睜眼睛駁斥:他,是一視同仁。
小余眯眯地邪笑:是的,醉翁之意不在薇……
我鼓起腮班子抱枕頭:隨意你扯淡吧。
其實是,至今大半年過去,再笨的人多少也會隱約察覺。他對我的好,若是一時,只能說是偶然;若是長時,女兒心終是禁不起而有所猜疑。
可,又能怎樣呢?男女之間就是隔層紗,必得有人去撩破。他不坦言,而我,連自己的心都不清不楚……離婚的傷痕雖一點點地消淡,但還是在的……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又扯到了小余的黎偶像。
話說,今晚黎若磊就一個勁兒地瞅我的臉,不知我的臉犯了他什麼事。
旁邊小余仍在高歌黎若磊的功績,就這麼說到了那具女屍:很罕見的病例。不是我們中心收治的,但是黎主任主動申請把女屍千里迢迢運到這裡,由我們中心負責作最終的死亡討論結案。聽內部訊息,好像有了結果。
這我知道,不就是家族遺傳隱匿型心臟病嘛。
小余NO、NO、NO地說:哪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