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請進來呀。”
聲音嬌媚而誘惑,簡直令人無法拒絕。
楚留香看不到這扇門後有些什麼,也猜不出她是什麼人,有多少人,也許他一走進這屋子,就永遠不會活著走出來。
但他還是走了進去。
判斷雖只是剎那間的事,但其決定卻往往會影響到一個人的一生。
屋子裡的香氣更濃,濃得幾乎可以令人溶化。
楚留香一走進門,就有一個人投入了他的懷抱。
一個女人,赤裸裸的女人。
她的面板光滑而柔膩,她的胸膛堅挺。
她整個人熱得就像是一團火。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黑暗……
世上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抗這種可怕的誘惑?楚留香的本能似也有了反應……
女人吃吃的笑著,探索著他的反應,用甜得發膩的聲音笑道:“你還年輕,我已有很久沒有接觸過年輕人了,到這裡來的,幾乎全是老頭子……又髒又臭的老頭子……”
她緊緊的纏著楚留香,就像是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吞下去。
她的需要竟如此強烈,幾乎連楚留香都覺得吃驚了,這女人簡直已不像是人,像是一隻思春的母狼。
她的手幾乎比男人還粗野,喘息著道:“來呀……你已經來了,還等什麼?”
這匹母狼彷彿已飢渴了很久很久,一得到獵物,無法忍耐,恨不得立刻就將她的獵物撕裂!
她簡直已瘋狂。
楚留香暗中嘆了口氣。
這樣的女人,他還沒有遇到過,他也並不是不想嘗試。
只可惜現在卻不是時候。
女人呻吟著,道:“求求你,莫要再逗我好不好?我……”
楚留香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道:“我至少應該先知道你是誰?”
女人道:“我沒有姓,也沒有名字,你只要知道我是個女人就夠了——在這裡的女人,反正全部都是一樣的。”
楚留香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女人像是吃了一驚,道:“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楚留香道:“不知道!”
女人道:“你……你既然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楚留香還沒有回答,她又纏了上來,膩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怎麼來的,只要你是個男人——只要你能證明自己是個男人,我就什麼都不管了。”
楚留香道:“若是我不願證明呢?”
女人長長吐出口氣,道:“那麼你就得死!”
楚留香知道這並不是威脅,一個人到了這裡,本就隨時隨地都可能死,而且死得很快。
他若想安全,若想探聽這裡的秘密,就得先征服這女人。
要征服這種女人,只有一種法子。
楚留香卻想用另一種法子。
他突然出手,捏住了她致命的穴道,沉聲道:“我若死,你就得先死,你若想活著,最好先想法子讓我活著。”
女人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笑了,道:“死?你以為我怕死?”
楚留香道:“嘴裡說不怕死的人很多,但真不怕死的人我還未見過。”
女人笑道:“那麼你現在就見到了。”
楚留香道:“我也可以讓你比死更痛苦。”
女人道:“痛苦?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樣的痛苦能折磨我?”
楚留香說不出話,他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女人又道:“你無論用什麼法子都嚇不倒我的,因為我根本已不是人!”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只要你幫我忙,我也會幫你的忙,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女人道:“我只要男人,只要你!”
要征服這種女人,只有一種法子,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無論多大的浪潮,都會過去的,來得若快,去得也快。
現在,浪已過去。
她躺在那裡,整個人都已崩潰。
她活著,也許就為了要這片刻的歡愉。
一個人若只為了片刻的歡樂才活著,這悲痛又是多麼深邃。
楚留香忽然覺得她比自己所遇到的任何女人都可憐,都值得同情。
因為她的生命已完全沒有意義,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過去是一片黑暗,前程更黑暗。
她活著,就是在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