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裡暗得很,他蹲下去,還是瞧不清金靈芝腿上的傷在哪裡,皺眉道:“張三,你這鬼地方難道連盞燈都沒有麼?”
他想去摸摸她腿上的傷勢,誰知他手剛伸出,金靈芝這條已受了重傷的腿突然能動了,非但能動,而且還動得很快、很有力,飛起一腿,就踢在胡鐵花的肩井穴上,接著又是一腿,將胡鐵花踢得滾了出去,用的竟是正宗的北派鴛鴦腿。
胡鐵花連一聲驚呼都未發出,已被製得不能動了。
只見劍光一閃,一柄長劍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金靈芝的眼睛又已瞪了起來,厲聲道:“你這色狼,你敢摸我的腿?你難道忘記我是什麼人了?”
胡鐵花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什麼都未忘記,只忘記你是個女人了。男人想幫女人的忙,就是在自找麻煩,若相信了女人的話,更是活該倒楣!”
金靈芝冷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我會要求你幫我的忙?就是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找到你的。”
她忽然扭轉頭,大喝道:“站在那裡不許動,動一動我就先要他的命!”
其實楚留香根本就沒有動。
他發覺不對的時候,再想出手已來不及了。
金靈芝瞪著眼睛道:“我問你,這人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楚留香嘆道:“看來,我就算想不承認也沒有法子了!”
金靈芝道:“你想要他活著,還是想他死?”
胡鐵花搶著道:“他當然是想我活著的,我若死了,還有誰來跟他鬥嘴?”
楚留香道:“不錯,他若死了,我就太平了;只可惜我這人一向過不得太平日子。”
金靈芝道:“好,你若想救他,先去將那張三找來再說。”
這句話剛說完,張三已出現了,苦著臉道:“我也不想他死,我的朋友裡還沒有他這樣的呆子,再想找這麼樣一個也不是容易事。”
胡鐵花也叫了起來,道:“我究竟是色狼?還是呆子?”
張三道:“你是個呆色狼,色呆子,一個人就已身兼兩職。”
胡鐵花笑道:“若有薪餉可拿,身兼兩職倒也不是壞事。”
金靈芝目光閃動,居然沒有插嘴。
只因她實在也聽得怔住了。
若是別人,落到他們這種情況,縱然不嚇得渾身發抖,面如死灰,也一定難免急得愁眉苦臉。
誰知這幾人還是在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彷彿已將這種事當做家常便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胡鐵花居然還笑得很開心。
金靈芝的手一緊,劍尖就幾乎刺入了胡鐵花的咽喉,厲聲叱道:“你們以為我不敢殺他,是不是?”
張三嘆了口氣,喃喃道:“你當然敢,連男人洗澡的地方你都敢闖進去,天下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事?”
金靈芝怒道:“你嘰嘰咕咕在說些什麼?”
張三賠笑道:“我說金姑娘本是位女中豪傑,殺個把人有什麼稀奇?只求姑娘莫要逼我跳到這條江裡去,我什麼東西都往這裡倒的。”
金靈芝眼珠子一轉,道:“你既然明白就好,快跳下水裡去洗個澡吧!”
張三失聲道:“什麼?洗澡……在下半個月前剛洗過澡,現在身上還乾淨得很。”
金靈芝厲聲道:“你想救他的命,就快跳下去,少說廢話。”
張三哭喪著臉道:“可是……可是現在天已涼了,這條江裡又髒得很……”
金靈芝冷笑道:“若是不髒,我也不要你跳了。”
張三道:“為……為什麼?”
金靈芝道:“你害我在這裡嗅了半天臭氣,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
張三道:“但我並未請姑娘來呀!”
金靈芝怒道:“你為何不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