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真的要進去趕人了,胡鐵花卻一把拉住了他,瞪眼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
張三怔了怔,道:“毛病?什麼毛病?”
胡鐵花道:“若有這麼美麗的女孩子肯賞光到我家去,我想盡法子留住她還來不及,怎麼能板下臉來趕人家走呢?”
張三失笑道:“你聽見沒有,我雖然是個大好人,這小子卻是個大色狼,我勸你還是快走吧,越快越好。”
除了魚和珍珠外,張三對別的本都沒興趣。
誰知船艙裡的人兒還是在搖著頭。
胡鐵花笑了,道:“姑娘千萬莫聽他的,我這人只不過是喜歡交朋友而已。只要姑娘高興,隨便在這裡呆多久都沒關係,我保證他絕不敢對你無禮。”
他以為船艙裡的這人一定會對他很感激了,誰知這位姑娘竟似全不知好歹,反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這一瞬間,胡鐵花忽然發覺這雙眼睛看來竟熟悉得很,彷彿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他還未說話,楚留香已問道:“是金姑娘?”
船艙裡的人果然點了點頭。
胡鐵花也想起來了,失聲說道:“對了,就是那個兇姑娘,她一兇起來,一瞪起眼睛,我就認出她是誰來了。張三……”
他再回過頭去找張三,張三早已溜之大吉。
楚留香道:“金姑娘為何會到這裡來了呢?”
金靈芝還是躲在那裡,不肯說話。
胡鐵花沉下了臉,冷哼道:“像金姑娘這麼尊貴的人,居然會到這裡來,倒真是怪事,莫非還是想來要我的命麼?”
金靈芝眨了眨眼,眼圈竟似已有些紅了。
她居然又忍住了沒有發脾氣。
這強橫霸道的大姑娘,此刻看來竟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
胡鐵花的心立刻軟了。
他的心本來就不太硬,尤其是見到女孩子時,軟得更快,本來還想板著臉的,怎奈臉上的肉已不聽指揮,展顏笑道:“這裡雖然沒有什麼好東西,但烤魚卻還不錯,金姑娘只要不發脾氣,無論要什麼都好商量。”
金靈芝又眨了眨眼,目中竟流下淚來。
一見到女人的眼淚,胡鐵花非但心軟,人也軟了,柔聲道:“金姑娘若還是在對我生氣,就算打我幾下出氣也沒關係。”
楚留香笑了笑,道:“但金姑娘只怕並不是來找你的。”
胡鐵花瞪眼道:“不是找我的,難道是找你的?她找你幹什麼?”
楚留香也不理他,沉聲道:“金姑娘莫非遇著了什麼意外?”
金靈芝果然又點了點頭。
胡鐵花搶著道:“難道有人敢對金姑娘無禮?”
金靈芝垂下頭,竟似已在輕輕啜泣。
胡鐵花道:“難道金姑娘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所以才躲到這裡來的?”
金靈芝的身子往後縮了縮,似乎在發抖。
胡鐵花大聲道:“是誰欺負金姑娘,是不是丁楓那小子?”
金靈芝既未點頭,也未搖頭,泣聲卻更悲哀。
胡鐵花大怒道:“那小子膽子可真不小,金姑娘,有我們在這裡,你什麼都不必怕……”
他越說火氣越大。
看到有人欺負女孩子,他的火氣一發,就簡直不可收拾,恨恨道:“那小子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們找他去!”
金靈芝的身子又往後縮了縮,就像是隻已被迫得無處可逃的小羊,好容易找到了個可以藏身之地,哪裡還肯出來?
胡鐵花皺眉道:“金姑娘莫非已受了傷?”
金靈芝顫聲道:“我……”
一個字剛說出,就忍不住輕呼了一聲,似已痛得無法忍受。
胡鐵花動容道:“你傷在哪裡,讓我瞧瞧,要不要緊?”
他嘴裡說著話,已一頭鑽入了船艙。
船艙裡的地方不大,而且果然有種很特別的臭氣——單身漢住的地方,大多都有這種臭氣。
像金靈芝這樣的千金小姐,若非已被人逼急了,就算捏住她的鼻子,她也是萬萬不肯到這裡來的。
胡鐵花暗中嘆了口氣,柔聲道:“我雖不是名醫,但卻也會治傷的;金姑娘你只管放心,將傷勢讓我瞧瞧,我總有法子治好。”
金靈芝掙扎著,伸出了腿,顫聲道:“他……他想殺我,一刀險些將我的腿砍斷了。”
胡鐵花咬牙道:“好小子,好狠的心……”